题在众人的脑子盘旋。
占岱虽然天降艳福,但一个成年兽人被亚玛当成宠物搓蹂,怎么看都不太光彩。不过几人被藤蔓捆的严严实实,一群巨蜂“嗡嗡”作响围在四周虎视眈眈,成了人家刀板上的鱼肉,也好不到那里去。
看似这些亚玛对占岱并无歹意,朗易尝试开口:“这……”
他一出声,这几个亚玛才注意到朗易几人,其中一个鹅蛋脸,鼻尖有几粒俏皮雀斑,笑靥生春的亚玛把两指含在口中,吹了个长短声交错的哨声。那些金色巨蜂听到后,立即飞散开来,不一会儿便隐入丛林中不见踪影。那些狰狞乱舞的黑色藤蔓也慢慢消退回去,只剩下捆绑他们的那几根。
“你们来迷雾沼泽干什么?”这名鹅蛋脸亚玛看似是这几个人的头,她开口问道。
“我们……”朗易正开口回答,就被打断。
“没问你们,问你呢?”这名亚玛无视朗易等人,蹲下身子拉下占岱掩盖脸的前肢,手指点着他的鼻子笑着问道。
“我们……找……找人。”占岱睁开眼,入目便是两个浑圆的酥胸,立即又紧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春光外泄的亚玛,闭着眼睛结巴的回答。
“找什么人?”这名亚玛好像很喜欢占岱的兽形,看他害羞的摸样,更是找着乐趣逗他,手捏着占岱胖鼓鼓的嫩脸蛋,玩得不亦乐乎。
“我的……达父。”占岱避无可避,只得把脸蛋贡献出来。
“原来你是占琪萨鲁的儿子啊。”这名亚玛高兴的搂住占岱,说道:“怪不得长得这么像……”
“你知道我达父,他还活着?”占岱一听达父还活着,立马忘记了害羞,睁开眼盯着她问道。
“恩,当然,占琪可是我们碧冥族的萨鲁。”这名亚玛笑着说道,“我叫泽雅,这几个是我们部落的姐妹,来吧,跟我们一起回部落神树,占琪萨鲁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占岱听到达父还活着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达父,跟着泽雅他们走了几步,才想起朗易等人,顿感歉意,立即向泽雅求情道:“这些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放了他们?”
“这可不行,我做不了主,这样吧,先捆住他们带回去,让族母大人决定。”泽雅看着占岱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很想立即答应,只是族规不允许。本来凡是外族一旦进入到本族领地,立即绞杀,现在带回去再做决定也是看在占岱是占琪萨鲁儿子的面子上。
“哦,也好。”好歹也有了时间缓冲,见到了达父后,占岱心想总会有办法的解决的。既然危机已过,占岱立起身变回人形。
这群亚玛立即纷纷表示强烈不满,粉红色的兽形多可爱啊,她们想让占岱一直保持兽形,过足眼瘾;部落里的占琪萨鲁的兽形她们只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看到,而且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千年难得啊。占岱满头黑线,内心狂流泪,为毛我的兽形会长这样啊~~~~~~
泽雅控制着黑色藤蔓,先把朗易等人手脚牢牢捆住后,才从半空中放下,连成一溜,由她牵着走,其他几个亚玛在旁提防。
路过占岱掉爪刀的地方,敖空假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暗中把爪刀捡起藏好,以待时机脱身。
一行人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棵参天的巨树前,庞大的树身,简直一棵成林。漆黑的枝干枝丫光秃秃的纵横交错着,黑色藤蔓攀附在上面相互缠绕,还有藤蔓所编织成的椭圆形巨巢错落的挂在枝头上,见不着一片绿色,一片死气沉沉,透着说不上的压抑。
只见泽雅一声悠长的哨声响起,从一个个巨巢中不断走出来墨绿色的亚玛,零零散散的站立在枝头向这边眺望,远远看去,到像是长这颗怪树上突然抽芽长出一片片绿叶似的。
“泽格长老,族母大人呢?”泽雅抬头向一个年级较大的亚玛问道。
“这会应该在占琪萨鲁那里商议过节事宜吧。”泽格长老好奇的打量着占岱这一干外族人,问道:“这些人是……?”
“是闯入族地的外族人,不过他是占琪萨鲁的儿子,我先带他去见族母大人,其他人麻烦泽格长老你安排人看守。”泽雅说完,便拉着占岱走向怪树的一侧。
随着一个短促的哨声,两条藤蔓自动的伸下来,分别捆在两人的腰间,把两人提升上去。占岱这次倒是少了恐惧,多了份好奇,不禁开口问道:“这些藤蔓怎么像动物似的听你们指挥,真厉害?”
“嘻嘻,这些藤蔓都是我们神树的分支,只要我们诚心信奉神树,供奉它,神树就能守护我们,我们也可以借助它的力量,但要获得与神树沟通的能力,必须通过冥想,族内最厉害的是族母大人,不过我也很厉害……”泽雅话还没说完,藤蔓已把两人送到一个巨巢外,随之从他们腰间退开。
“族母大人,泽雅回来了,还带回占琪萨鲁的儿子。”泽雅收回嬉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朗声禀告。
“嘭~~~~~”一声,巨巢的门被撞开,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看到占岱后,反而怯乏,双目含泪地盯着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占岱望着面前这个人,内心不由生出亲切之感;其实达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这么多年,对达父的印象其实已经模糊。
占岱对达父的情感是复杂的,从小长期缺少父爱,经常看玛母独自偷偷摸泪,自己一度对达父不顾家人去历险而充满怨恨,却又思念达父,怀念达父在时一家欢乐的情景。自己也不止一次想象再次遇到达父时的场景,自己该怎么对他,指责他发泄恨意,还是落泪相拥弥补遗憾?到现在,一路艰苦寻来,他都有些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原来自己与达父长得如此相像,占岱呆呆的看着达父微有白霜的鬓角,心中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怅惘,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泪来。
泽雅一看大惊,立即叫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喂,你说话呀。”
占岱惊觉过来,摸着颊边的泪,自己也暗觉奇怪,正当有些不大好意思时,被占琪大力拥入怀中,“阿岱……。”
不由心血上涌,“哇”的一声,占岱扑在达父怀中痛哭起来。占琪也不禁泪流满面,父子两人相拥而泣。
这一幕人间至情,泽雅双手抚着脸,也不禁泪如泉涌。这时巨巢中走出一位中年亚玛,慈祥和严肃两个极度的表情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她望着相拥的父子两人,微微一笑,拉着泽雅离去,把巨巢留给这两个好不容易才相聚的父子。
好半晌,占琪才强忍着泪,拉占岱进入巨巢,把他按坐在椅上,两只手抓着占岱细看,不觉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阿岱,……孩子,你都长是这么大了,你玛母呢,还好吗?你们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占琪离家时,占岱才到自己腰间,一别八年有余,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能经历这么多危险来到这里寻找自己,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与欣慰。
自己这八年来被软禁于此,莫名其妙当萨鲁,虽然未受什么苦,但行动受限。开始也想过要逃跑,可每一次都被黑色藤蔓给抓回,屡试屡败,渐渐的心灰意冷,只是一直挂心占岱和孜妻,每每夜晚辗转反侧,思念入骨。
现在与占岱重遇,不禁抛出一连串问题;占岱一一做了回答,父子二人将这些年的遭遇都与对方分享。多少年了,与这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分别多少年了,这其间各自所经历的艰辛在眼前的这一刻已经完全变得无所谓了,万般辛苦为的只是这一刻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