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想睡个午觉,白彤翻来覆去,一门心思想着以前发生的事。虽说记忆中关于铁鹰的部分好些被扭曲了,但很多事回忆起来还是清晰如昨。坦白说,她是刻意不去想,也害怕想起什么。一点一滴,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过了一遍。自从生命里有了他,真是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尝遍了。
在山上第一次遇见他,他像撒旦,执意要对她这个天使下毒手。第二次,黑夜里救了昏迷不醒的他,被他的狂妄气得跳脚。第三次,被他的剑划伤了脖子,但总算扳回了一局。为了给他找老婆她入住了将军府,慢慢和他接触多了,才真正认识了这个别扭的男人。他面冷心热,对自己照顾无微不至,教她易容术,护她平安,送她鞋子,但是他始终不擅表达。还有月圆,她为了成为将军夫人扇了自己一巴掌,还禁锢了花好,谎称怀了铁鹰的孩子,那一段时间,自己的心是痛苦的,挣扎的,幸好古月出现了化解了这一切误会。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被绑架了,是被他绑架的。他还对她施行了鞭刑,是言锡文救了自己。白彤痛
苦地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角,将军府里虽说危机重重,但总算是段甜美的回忆。宫里呢,九死一生,两人却各为其主,反目成仇,一步步演变成今日这种局面。
吸了吸鼻子,白彤全身一阵寒凉。
“白彤。”铁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床边,默默地看着她。
狠狠吃了一惊,白彤抓起床沿的衣裳罩上,口气不善地说:“你怎么能随随便便闯进我屋里?”瞟他一眼,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冷不防这么冒出来了。
“我,想送你样东西。”铁鹰说得很慢,犹犹豫豫。
难以置信地抬头,白彤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才注意到他从进屋到现在,双手都背在身后。她想,总不会直奔主题,要送她结婚戒指吧?
他鼓起了勇气,才将身后的油纸包掏了出来说:“这个给你。”
半信半疑地接过包裹,将它摊在床上,是绣花鞋,而且鞋面是向日葵的绣花鞋,跟之前他送的那双一摸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双鞋子,白彤一言不发。
铁鹰摩擦了下双手,不好意思地说:“我找遍了京都钱陵都没有找到向日葵的鞋子,后
来我画了张图,找了个绣娘赶工订做的,你看是不是跟原来那双差不多。”
何止是差不多,简直是一摸一样。白彤的眼睛不争气地湿润了,不能感动不能感动,就算感动也不能当爱情。是不是太久没有男人对自己那么好了,她才这么经不起别人的稍加表示啊。
看着她始终低垂的头颅,铁鹰摸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踌躇地说:“其实,早在送你第一双鞋子的时候,你,就,在我,心里了。”
白彤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是不是中邪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虽说是情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没反应?古月他们不是说,每个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吗?怎么都没用?他们不会是耍自己玩吧。
白彤终于抬头看着他,说:“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要对我负责任吗?”
铁鹰蹙了下眉头,这个问题他们没有帮他演练过,他该怎么回答才能令白彤答应嫁给他呢。
“怎么不说话?”白彤很介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铁鹰犹豫了下,说:“是。男人大丈夫,理应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一个男人,没有丝毫责任感,何
以言家。
白彤在心里大大失望了下,他还是这样,一心想着他的侠义,他根本就是个不懂感情的男人。静静地,她说:“我不需要你负责。”说罢,既不看他一眼,也不管是不是压坏了鞋子,径自就下了床朝外走。
“白彤。”铁鹰匆匆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脱口而出地说:“我知道我嘴巴很笨,不懂得说话哄你开心,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真心吗?”问得很冷漠,淡淡的。
“是的,我会好好照顾你。”
白彤斜着眼,回转地看着他说:“这些话又是谁教你说的?”
“不,这句话是我的心里话。我承认,他们教了我很多甜言蜜语,我也学了很久,可是一到你面前,我就全都忘了,一句都想不起来。可是我真的是真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好。”白彤生气:“我不知道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反复无常,一会对我很好,一会又很冷酷,一会又很残忍。我根本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叫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一点都不顾忌
我的感受,让我白白担心了一个上午。
“你,你说真的?”铁鹰的脸一下煞白,一次两次她可以当做在发脾气,他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自欺欺人,觉得白彤一直站在原地等自己,事实上,她早就变心了。不怪她不怪她,是自己让她伤心了。她把自己交给他,也只是因为人之将死罢了,在那之前,她勾引的可是言锡文,不是吗?
转过身,白彤大声地说:“当然是真的,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她已经有些口无遮拦了,他根本没有对她胡搅蛮缠。
“好,我铁鹰发誓,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烦你,缠着你。”深深看她一眼,他黯然离去,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毫不留恋地离去,白彤气得直跺脚,七窍生烟。他妈的,这个言铁鹰,一点诚意都没有,说两句话都打退堂鼓了,还说什么对我是真心的,你这真心还真是分文不值。走就走,谁稀罕你这个大木头,榆木脑袋,狂妄自大的猪。冲回床边,拿起那双向日葵的鞋子,二话不说就扔了出去。“滚滚,全都给我滚,最好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