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不宁地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各种念头在脑海中转着,一会儿担心自己飞得太糟露了马脚,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肯定赢不了塞德里克,那么将会被自家队长念叨个没完,他是佩吉的男朋友,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直到所有念头都几乎被她想了个遍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简直在浪费时间。事到临头,再纷乱的想法也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改变,还不如放手一搏,尽自己现有的最大能力,尽人事听天命。
经历了一个被佩吉和戴维斯一左一右围在中间拼命投喂的早餐之后,秋拿着那把虽然老了点却分外平稳的飞天扫帚彗星260,跟着身穿蓝色长袍的队友们走出休息室,来到阳光灿烂的魁地奇球场上。
观众们发出阵阵欢呼声,神奇地,这样的热情仿佛点燃了她心底某处,她刚才还有些许紧张的心情被一阵小小的兴奋战栗感所取代。那爆发出的刺激感顺着血液游走,让她抓着飞天扫帚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塞德里克带着赫奇帕奇队站在对面,他先是朝她温和一笑,又在霍琦夫人的哨声中笑容未变地和戴维斯握了握手。
秋带着那股莫名的激动跨上扫帚,在开场的哨声中缓缓升空。她一边控制着扫帚的角度,一边默默念动御剑术的口诀,这是她最近掌握的技能,口诀念动时,她能感觉周围小范围的空气有规律地流动起来,顺从她心意般地包裹住她和飞天扫帚,让她的飞行和转向更加平稳顺畅。
从理论上来说,这感应万物的气感自然也能在空气的流动中感应到金色飞贼的动向,让她免于盲目寻找。但显然须得是此中大师,经过千百年的修行练习,才能做到在这偌大的操场上,又有十四个人的快速飞行、鬼飞球的传递、游走球的尖叫等混乱中准确无误地辨认出属于金色飞贼那微弱而细小的颤抖。很可惜,以她这样闭门造车般的自学,能摸到中国道学博大精深的门槛就应该额手称庆了,哪里还敢妄想一步登天?
能够飞行流畅自如,不引人怀疑,就够幸运的了。
真正踏足这战场时,那些纷纷扰扰搅乱她思绪的杂念瞬间被她移除。面前虽然是让她觉得棘手的困难,但好歹她也为此准备了一年,是时候不逃不避、迎面而上了。秋心里极为平静,仿佛将胜负一并抛却,她围着操场一圈圈飞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搜索广袤蓝天下那一点小小的金光上。
她虽然天分不如哈利,经验不如塞德里克,可她手里攥着的,是没有掺杂半分水分、堂堂正正的一年练习的汗水,是她不必羡艳,不必惊叹,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能够撑得起她骄傲地在这球场昂起头飞翔的底气。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追球手球技不相上下,分数你追我赶,总彼此交换着领先个十分而已。这场比赛的决胜,显然交付在两位找球手身上。塞德里克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在另一半场,也在绕着圈飞行着,专心致志寻找着金色飞贼。
秋低着头躲过一个对方击球手打过来的游走球,一晃神,似乎看见一个小小的金色物体在对方球柱附近的草坪上闪着光。那里正好位于塞德里克的右下方,自然比她的直线距离更近,可是,如果放弃这次机会的话,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金色飞贼,也许下一次,就是塞德里克先发现了。
趁着这时刻他似乎还没有发现,秋的心一横,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趁着己方击球手从后方“回报”给塞德里克一记游走球,逼得他改变飞行方向时,猛然朝他的左上方加速。塞德里克闪身躲过,却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她有什么发现,跟上了一小段。而当他意识到秋的动作可能有诈时,穿着蓝色长袍的轻盈少女已经调转扫帚,周身的气流包裹着她,如同一支划破长空的利箭,直直地向地面飞去。
他急忙催促扫帚调转,加速跟上她,觉得她带起的气流快得让他睁不开眼。然后,少女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突然停止了,举起右臂,掌心中有一只正在不断挣扎的金色小球。
她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扎成马尾的长发在空气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半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让秋妹子赢了一场,心虚地对手指……那个啥,原着里决赛就是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所以小组赛拉文克劳必须出线,对吧(看我真挚的眼睛~),虽然当时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不是塞德里克……可是,现在的秋妹子对塞德里克,也不一定会输呀,对吧(快点头w)
然后要写个请假条,周五毕论答辩,更新顺延到周六晚上,谢谢诸位。
☆、玛丽埃塔
玛丽埃塔把自己隐藏在走廊拐角的阴影中,盯着前面那两道匆匆的背影,眼睛中渐渐积聚了不甘心的神色,那天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魁地奇比赛的一幕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她不过就是凑巧赢了,耍个小聪明而已,还是靠着塞德对她的关注占了个便宜。当时,明明塞德离金色飞贼更近的……而且当比赛结束之后,那个高大英俊的男生虽然面有失落,但还是坦荡磊落地抱了抱她恭喜胜利……黄褐色长袍的男生朝她张开手臂,漂亮的眼睛看向她时神色专注而温柔……那一瞬间不自觉地反复出现在她眼前,以致于这几天来渐渐让她分辨不真切,当时自己坐在远远的观众席上,应该只能看得清场上队员的长袍色块,可是为什么,当时他抱着秋张时脸上的温柔和细小的表情都在回忆中纤毫毕现呢?
她很早就注意到那个高她一级的温和学长了,他那么耀眼,不管是学习成绩、魁地奇,还是温和亲切的性格,谁能注意不到他呢?谁又能不喜欢他呢?四年级时,和朋友们走在走廊里,和他擦肩而过时发现他看过来的视线,都让她既羞涩又想欢笑;五年级之初注意到他对秋张有一份特别关注时,她不是心里不泛酸难过的。
少女心事默默在幽微之处开出一朵花来,可是,还没等她能够亲口对滋养花朵开放的少年诉说,那初初长成的娇嫩花瓣就要于无人之处慢慢凋零枯萎。
只是,如果秋张能够珍惜那个让她求而不得的温柔目光,她就此默默将那最初的欢喜独自埋藏,也没什么。可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拒绝了塞德里克的圣诞舞会邀请!
她不仅拒绝了塞德里克,还爱慕虚荣般地凑到哈利·波特面前,就因为他有“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名号,就因为他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使自己成为第四个勇士而广受关注。然而,看吧,她又在这件事情中得了什么好处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全英国都知道她是个勾引他们大名鼎鼎的波特的坏女孩、骗子,应该受到惩罚和谩骂。
那时,她摸着报道中“据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霍格沃茨学生表示,秋张主动接近那个可怜的男孩,心怀不轨”凹凸不平的铅字,心里的忐忑渐渐被一种自得慢慢溢过。那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女人找到她时,她只是在她面前模棱两可地说了两句选出勇士后,秋总是去找格兰芬多的波特,万万没有想到她手里的那根羽毛笔最终会曲解出这样一篇充满爆炸性又能燃起读者愤怒的文字来。
她尽管觉得有点对不起五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室友,但看着每天忙着应付无数个猫头鹰送来的吼叫信和咒语,而疲惫易怒女孩,道歉的话在嘴边打转,却始终没有勇气吐出一个字来。何况……何况,如果塞德里克看清她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一直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是不是就会移开?
十六岁少女被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然而这念头却如影随形,让她无论如何甩不掉了。
可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塞德里克不仅没有因为报纸上的文章从此远离秋张,反而更密切地和她走到了一起,在三强争霸赛后不仅和波特一起大肆宣扬 “神秘人回归”的可怕消息,更仿佛和波特他们几个形成了一个外人无法插足的小团体。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目光宁愿追随着一个扒着波特不放的黄种人,也不愿意看一看我?
少女把渗出了冷汗的手在校袍上擦了擦,又慢慢把纤细的手掌攥成了拳——那么,就让我看一看,你们几个到底在做什么?有波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