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明年的盈利目标,安子言忽然停顿了一下,他意识到他对自己和公司施加的高强度压力,在沈愿宁那三条信息之后,竟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在桌下用力攥紧拳头让自己恢复平静,继续说完工作安排,结束了会议。
散了会,安子言回到办公室服了药。他庆幸只是周末住院,并没耽误公司的事情。虽然脸上挂着伤回公司免不了他们的一阵惊讶与猜测,但住院前遗留的那一批焦头烂额的解约、审查才更令安子言头疼。
沈愿宁当然会对他失望:他推了她父亲、害她父亲脚踝受伤、他撒了谎,而当年沈愿宁被冤枉时他却没有相信她。
果然自己只会让她失望。
安子言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失去沈愿宁,但让她这样放弃,也总比她心有不甘的放弃更好。他一个人在病房将这三条信息看了一整夜,安子言强装淡定出院回到了正常生活。
感冒在一天天恢复,安子言低头看着右手手腕缠着的白色绷带,又是这只手腕的陈年旧伤。
为了把脑海中那三条信息逐出去,安子言开始回想这只手腕的第一次受伤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实在是个糟糕的办法——因为安子言回想了半天,发现那次受伤还是跟沈愿宁有关。
那是他和沈愿宁第一次去看电影,他被旁边打闹的男孩儿撞到跌倒时戳伤的。
那天过后,安子言还和沈愿宁闹了好几天的别扭,直到施晓雯割腕住院,他们两个才重新和好见面。
但是就在那天,是他们都亲眼看到了沈愿宁抓着施晓雯的手腕,他们都亲耳听到施晓雯问沈愿宁为什么非要拆开绷带验她的伤。
【简单……你为什么非要拆开绷带看呢?我没装病……我没骗子言……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说什么呢?!是你自己撕开的啊!我不拦着你你全给拆开了!】
【子言……你留下来好吗?】
【简单你先出去吧。】
【……你相不相信我?】
【简单,我昨天去晓雯家的时候,满地都是血……她真的不是装的。】
【也是啊……咱们才认识两个多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晓雯……】
【你要是真的相信我,还跟我解释什么。】
安子言的手拄着额头,他眉头紧皱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安子言再次忍不住心疼回忆里那个强忍住委屈的沈愿宁,那时的她怎么会不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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