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忙回身搀扶太后,却被老人家瞥了一眼:“你这妮子,不是和你说了吗?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说,只在我身边站着就好,怎么不听话呢?”
我看着太后,没太明白她说的我“不听话”是哪件事儿。
救人吗?
“嗯……臣妾也没救着啊。”我好歹解释了一句。
“是你没救着吗?是人家不让你救吧。”太后又瞥了我一眼,很像一个智囊嫌弃一个智障,“一会儿进去可不许再自作主张了啊。”
我忙点头,却实在不解太后为什么要让我来这儿当壁画,还非要是那种能看见不能说话的壁画。
随着太后来到云杉殿的内间,刚一进门就听见杭泉灵凄凄惨惨的哭声,还有荣璋焦急地劝慰。
只是荣璋怎么劝,泉姐姐都是一言不发,只面向里,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和半幅颤抖的肩膀。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有什么委屈不能和朕说?”荣璋坐在她身旁,抚着她的肩膀,又着急,又怕急了吓到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皇上替我家娘娘做主啊。”一旁,杜鹃忽然跪了下来,脸上一片决绝之色,像极了易水河边要去刺秦王的荆轲,孤勇之气油然。
“究竟是何事?”荣璋有点恼了。
他这一恼,杜鹃顿时吓得有些说不完整话,努力深呼吸了好几次,一个头叩在地上:“皇上替我家娘娘做主啊!自我家娘娘回到宫中,各宫主子先前儿还是经常来串门儿,说得有亲道热,后来,后来不知听了谁的挑唆,竟是一个也不登我们的门儿了。路上遇见了,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像是我们娘娘有瘟疫在身一般,都是匆匆忙忙就走开了。”
杜鹃说着,跪向前了两步,又向荣璋磕了一个头:“皇上,我们娘娘花朵儿一样的人,雪做的肚肠,善心比菩萨还善,哪里禁得住众人这样。若说主子们这样也就罢了,奴才不敢怨尤,但是今天一早连尚膳局那些奴才,也拿了狗不食的馊饼子来作践我们。奴婢不知,我们云杉殿的主子可是尊贵的德妃娘娘,还是那冷宫中的罪妇!”
一个巴掌扇在杜鹃脸上,杭泉灵坐了起来,脖子上的勒痕已初初见了粉红的痕迹。
“你这贱婢,休要在此乱嚼舌根!”杭泉灵指着杜鹃,忍不住泪流更盛。
杜鹃捂着脸,眼底却都是倔强:“奴婢哪句说错了?!娘娘也太过软弱了,如今连亲妹子,尊贵的皇后也来教训娘娘你了,无端端扣了许多帽子在身上,又是什么欺负了贤妃母子,又是什么挑唆了公主殿下,又是,又是什么勾引霸占了皇上!娘娘这话也能听下去,咽下去吗?奴婢都要替娘娘屈死了!要说霸占着皇上……昨个晚上皇上本来是要歇在咱们云杉殿的,为何安澜殿的奴才半夜来请,生生把皇上请走了呢?不知道是谁一身狐媚子功夫,刚刚坐完月……”
啪!又一个巴掌赏在了杜鹃脸上。
这回打她的是皇后杭泽灵。
显然比她的正主子力道大了太多。
杜鹃另一边脸顿时涨了起来。
“贱婢!满嘴胡沁的什么?谁许你在这宫闱之中说此放肆之语!”皇后的脸都气红了,却终是大家闺阁出身,并不能重复杜鹃的满口胡言。
我也很生气!我觉得要是这巴掌让我打,说不定能扇飞了她。
什么安澜殿的奴才半夜来请?是你们皇上自己跑去的好不好?现在身上还疼呢!
虽然生气但是我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这是太后娘娘给的定身咒。
可是为什么不能说话呢?有人说我,以我的脾气不是应该立刻马上以及迅速霎时间就怼回去吗?
而下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能动,也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