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旗?!”我心中擂鼓咚咚,狂跳不止!
二十天了,我以为看起来一切都是平静的,竟不知其间竟是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果然是我愚钝不堪,竟从未在荣璋脸上看到过什么变化。
“对,祭旗。”荣璋深深呼气。
“那,那泽姐姐……也同意了吗?”这样的事,涉及杭家父女的事,我知道就算是鲁国公,镇国公,我爹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也是不会做主的。
就算他们是弑君的主谋,但是君未死,罪则减半;就算他们是谋反的凶徒,长安在,罪可不见……何况这里面还有大周皇后杭泽灵的处境,面对父亲姐姐的罪行,她选择了大义,那到了如今眼见人头就要落地,人们便也是没有办法不关照到这个真正的苦主了。
“就是皇后放走的泉儿,在开战的前一晚,借口给父亲和姐姐送行,放走了他们。”荣璋叹了口气,稍稍迷蒙的眼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我的震惊无以复加!
说实话,我可以理解泽姐姐的行为,那终究是她的爹和姐姐,即便面对大义,她的选择偏向了荣璋,但是料想谁也做不到,真的看着父亲和姐姐在自己面前人头落地,血溅军旗。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不仅军情瞬间变换,就算是她自己,要怎样自处呢?怎么再见君王呢?
“泽姐姐,泽姐姐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对不对?”我伸手自车上拉住独角红棕的缰绳,下意识问道。
这马与我认识多时,知我亦是主人,忙调整了步伐凑近我,让我不至于被带落车下。
看着我眼中的急切,荣璋知道,我一下子就想透了可能出现的结果。
军情也罢,天下也罢,胜负尚无定夺!
但是杭泽灵,这位在大周后宫生活了六年时间,与荣璋夫妻相携整整六年时间的女子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如今是既负了母家,又负了天下,还负了她的丈夫肖荣璋,以泽姐姐的性子,她怕是不能活了!
“你别担心,已被救下了。只是泽儿伤势过重,现在,现在并不知道怎样了?”荣璋皱着眉,也说不下去。
“她,她真的……”我的头开始疼,肆意的痛感蔓延开来。
自从这次失血至濒死,我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情绪激动之时便会痛苦难耐。
“泽儿持剑自刎于两军阵前,代替父姐祭奠军旗。好在鲁国公弓箭强劲,才于百步之外射中泽儿手中长锋,可是伤口依旧深及血脉,信来说,皇后至今未醒……”荣璋面色青白,拉了我的手,“你别急,以咱们现在的速度,明日就到鸿雁城了。”
口上说不急,然而我忽然明白了,这几日荣璋不眠不休地赶路是因为什么。我以为是胜利在即,他的开心兴奋,原来是梓潼伤重,他的难过担忧。
回握荣璋的手,我定了定心:“皇上,既然施仁策得到消息,选择了按兵不动,继续寻找龙脉,想来,这一场决战是要在连山而不是鸿雁城了,皇上还要早作打算,先吞掉他的先锋部队,使其丧失应援,才是上策。”
荣璋一笑:“放心吧,朕还没有伤心到把正事都扔了,施仁策先锋五万大军如今已被困鸿雁城。你当施仁策盘踞连山是因为什么,除了龙脉,他还在养精蓄锐,等待大周军队的到来。放心,朕不会让他等得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