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撇似乎听懂了,点点头,他把手里握着的一把松枝放到了墓碑上。
“谢谢,我代少伟谢谢你。”
下午她到了张主任家,一进门就叫:“爸爸,妈妈,我来了。”
沙老太听到声音就跑着到门口来,“今天你又去了?”
戴天娇点点头。
“看你,雾这么大上山的路又不好走。”沙老太心疼地说。
“没什么,我一去,雾都要给我让路呢。”戴天娇笑着说。又问,“爸爸呢?”
“在里屋呢,你去吧。”沙老太轻轻摸了摸天娇的背。
戴天娇进了里屋,看到张主任正伏在桌子上看什么。就轻轻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
张主任听到声音,头也没回,说:“天娇啊,来坐在爸爸身边。”
戴天娇一看,张主任看的东西竟是一本影集。
“我把它整理一下,时间长了就都丢了。”
戴天娇就也爬到桌子上,看那些照片。突然,一张放大黑白的照片露了出来,戴天娇一看,原来是那一次张少伟准备返校时,一家人加天娇到医院花园里的一张合影。照片上张主任和沙老太分别坐在两把藤椅上,张少伟和戴天娇站在后面,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好,一看就是一张完美的全家福。
戴天娇久久地看着这张照片,那一天的情景又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也许什么事都不能太完满了,太完满就要产生缺陷。戴天娇喃喃地说:“要是那一天不照这张像就好了。”
张主任抬起头看天娇,问:“你说什么?”
戴天娇举着那张照片说:“爸爸,你看,这张照片就好像是绝版似的,所以少伟都不回来了。”
“孩子,不要这样想,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是,要用最坚强的意志去活。”张主任说。
戴天娇还是忍不住又流下了泪,她没有让自己出声音,而是轻轻地拿走了这张照片。
这天晚上,戴天娇躺在床上,一手举着张少伟的照片,目光深情地望着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先是胸乳,接着滑下小腹,再滑到她那最贞洁的芳草区。随着感觉的增强,她开始扭动着身体,一直到性兴奋达到最高点。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少伟,尽管很多少女都有过自慰,但我戴天娇一辈子还只有这一次,我把这一次献给你,你看着我吧,你心爱的天娇也在看着你,我们正在做爱……”
她感到自己达到了高潮,但眼泪却扑朔朔流了下来……
第十七章
冬天的一五八似乎更多了一些荒凉,由于地广人稀,走很远也见不到一个人,大多数花已经凋谢了,不过,大部分的树却还是绿色的,竹林也还是浅绿色的,惟一开着的花是腊梅,一朵朵好像用腊做成的小花,只有走近它的时候,才能够看到它。
王萍平脚步匆匆,尽管路上没人,但是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她正向着医院的小招待所走去,小招待所位于第三个养鱼池的旁边,是一排平房。今天,护士长告诉她,让她中午到小招待所去一下,因为上次说过的那个人正好到一五八来出差。
天空是灰色的,就使得冷变得更冷,似乎地也变得很坚硬,王萍乎感觉到尽管走得很轻,但是坚硬的地面还是给她一种有力的反击,使她觉得脚底板生疼,而且地面还会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发出,使得王萍平更加不安。对于她就要见到的这个人,目前还只是一个符号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可是,这个符号也是坚硬的,在这个符号里,王萍平觉得自己就是一团软面。在不断向前走的过程中,王萍平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坏女人了,如果说不久以前对于这一件事她只是想想而已,而现在她却已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她的脚已经向另一只船迈去。
忽然,一只巨大的乌鸦从天而降,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她要经过的路面。王萍平噘起嘴,咻咻地哄它走,可是它的胆子很大,扭过头对着她看了看,依然悠闲地散着步。王萍平有一种惧怕它的感觉,就轻轻地绕过它去。心里突生一种凄凉感,在她看来,一五八正在一天天走向衰败,人员的大批外调就是一个事实,她把这种外调说成是逃离。就她到医院近三年的时间,一五八逃离的人不少于二三十人,不论是一五八的创业者,还是才分来一两年的小青年,都在向着一条路走去。想到这,王萍平突然感到在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注进了勇气,她不再对自己的这次行动忏悔,她觉得这是她非常正当的自救,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她知道她惟一的资本就是她的婚姻。她果断地举起手敲响了3号房间的门。
眼前的这个人,第一眼就让她生出几分失望,她无法相信他就是军区大机关的干部,据说还掌握一定实权。
“是小王吗?”眼前的男人问道,说不出他说的是一种什么口音,似乎很熟,好像许多机关干部都是这种口音。尤其要命的是,她一眼就看到眼前男人的牙齿,大而黄黑,她心里立刻掠过了水质这个词汇,一颗怀有希望的心也被染得黄黑。
王萍平点了点头,心里像喝了一口冰凉的水。
“坐,坐吧。”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就斜起眼睛把王萍平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在挑选一件东西。感觉上他比王萍平还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