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看到他就没好脸色的蕙春郡主,做为祖母,竟从未抱过这孙子。
云安昊似乎也有觉察,平日里遇到祖母,除了抱拳行礼,根本不亲近,就连本来笑容灿烂,也会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反而是老侯夫人很喜欢这个小曾孙,常常会在他去请安时就留了下来,呆到中饭之后才送回来。
终于在中秋之前,云靖宁请求回北关的折子被批了下来,皇上同意他回北关三年,也同意同行的有云五云六。
云五是要去接替三哥将来戌边任务的,因而皇上准的是三年,三年后足够云五独挡一面,而将云靖宁调回京城。
这是云军侯强烈要求的,因为三年后,云安昊该启蒙读书了。
接下来,云靖宁开始安排出京事宜,林燕娘抓紧召开管事大会,安排大管事主持京城生意总揽,再确定巡铺管事,大帐房等人手。
她很清楚,生意越做越大、铺面产业越来越多时,她并不缺底下的小管事和伙计们,缺的是有能力处理各种事宜和临危应变的人才,以及忠心事主的大帐房。
这也是她从铺开第一家生意时就开始积极培养的最重要事情。
两年来已见成效,只不过这时候她坐镇京城,以后却远在北关,形势不同,这帮人手还需要提炼提升。
中秋节。
上午云靖宁带着林燕娘和孩子还有云五云六一起进宫辞行,中午在长公主府吃饭,晚上在清风堂,一大家族人都到齐了,既是家宴,也是饯行。
蕙春郡主红了眼眶拉着云六不放手,然后瞪着神情漠然的云靖宁,突然啕嚎大哭起来,弄得云六很无措,一家人都看着她。
但没人安慰她,就这么默默看着,直到云安昊也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比自己祖母还大声,还眼泪如雨飞落而下。
云安昊一哭,让他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也很无措,都跟着哭了起来。
孩子们这一哭,到让蕙春郡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一个祖母,难道还要跟孙子辈们一起哭不成?只得呜呜咽咽地止了哭、抹了半天泪,才眼睛通红地看着云靖宁。
“你的产业都给你,你把朗儿留下。”
原本故意卡着不给,就是回敬这儿子的不孝,如今主动交出来,却是为了挽留另一个儿子不要离开。
“我的产业,按云家祖制,本就该给,是母亲一直仗着郡主身份违背云家家规,视祖母要求如耳边风,也不过是仗着郡主身份压人罢了。”
云靖宁神色淡然地开口,既不说要、也不说感谢,只是指出事实。
“小六的事情,是皇上同意让他去北关军中锻炼,身为云家男儿,这本就是我们每一个兄弟都会走的路。”
“便是今年不去,明年也会去,明年不去后年也会去,母亲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就将云家子弟变成折了双翼的小鹰,只能养在笼子里。”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故意的!”
蕙春郡主见云靖宁不肯,气得浑身哆嗦,又哭了起来,她将幼子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撒手,哭声悲切不已。
那边云安昊刚被娘亲安抚得好点儿了,见祖母又哭,于是他又大哭起来。
到像是杠上了似的,让林燕娘很是无语。
这小家伙脑瓜里想的啥?在嘲笑祖母爱哭吗?
“小六也快十五了,去北关历练一下有什么不好?母亲想他,回京快马也就月余。”
“又不是去打仗,就说打仗也还有兄长在前头呢,还能怎么着他了,母亲哭得好没道理。”
云靖宁就事论事,语气平平。
蕙春郡主还是不同意,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