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明说吗?搜索钦犯和迎接神赐,你说哪个重要?是筑基上师大还是昊天神仙大?到时咋办,你们看着对面人员就行,他们咋办,你们不会学样,猪脑子。好了好了,都别再说了,说得头痛。立即散开,带队行动,都给老子爬。”
不多时,就听得哨音此起,命令彼伏,人影幢幢、脚步声声、人喊犬吠、刀砍枪刺,布满在小小山谷之内,响起在两边山体之上,更有三十多名人员布满河道,一字排开,一步数枪,边走边刺着。
此刻,离子夜尚有一刻多钟。
天牢这边向西边搜索的二大队,人数二百多名,间隔一丈,从山脚直排到天牢围墙下。
柳武他们所伏的大石土坑,距离向西搜索三大队起始的大道边约有二里距离,要是奔跑,炼气者用不到半柱香。
但此刻他们却是一步数刺数砍,虽然速度慢了许多,但毕竟是身具修为的修士,有着种种搜索手段,速度还是很快,估计一刻钟内就会到达此处。
何况上有法灯照耀,亮如白昼,速度还会再快上一些。
此刻,伏在土坑之内的柳武,听着人喊犬吠、看着外面的情景,第一次面现焦色,回头望向妘妃。
虽有大石遮挡了部分光亮,但此时土坑之内也明亮了许多,能清晰地看清对方容颜。
妘妃面虽苍白憔悴,却依然从容,看着面色有些焦急的柳武道:“焦急了?可急也没用,且安下心来。我知你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我母子平安。大可不必,我已说过,是否平安,端看天意,你能尽力,我心甚慰。”
说着,伸出右手,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和一页折叠起来的纸片,递到柳武面前:“这是太子心头精血和解除天心大咒的方法,你这就拿去。真若到了无路可走时,你可借我灵绡宝衣,隐形换容离去。大不了我与孩儿一同去往阴间,再不受这阳世之囚禁罢了。”
柳武摇摇头,肃穆说道:“即已效忠,定须尽责;不为魔咒,只为心意。主母坚志我已知晓,若至绝路,武必随主母同去,到阴间再左右服侍。请看,我已有备,此药一呑,即可结束,无痛无感,名为极乐。”
柳武说着,从衣领内掏出那枚红色药丸,示向妘妃。
妘妃敛色肃容:“忠臣义士,我心大慰;吾志已决,你意我知。命有一线,向死而生;不到绝路,不可轻动。此滴精血,你先拿去,我有话说。”
说罢,拉过柳武,将小小玉瓶和解咒纸片塞进柳武手中,说道:“明说罢,眼下我一身灵力尽在保胎,一旦生产,我必将油尽灯枯。妾身现有一事相求,万望你能答应。”
手中握着太子精血,柳武也是一时激动:“折杀下从,主母请说。”
妘妃起身庄重一福,端正坐起,声音平静却坚定说道:“若吾儿平安生下,我要你做他义父。若能逃出生天,获得自由,我要你用亲生父亲的情感,照顾与他,不求他将来有何修成,只求能如凡人快乐一生,你可能答应?”
柳武稍稍一想,立马下跪:“义父之名太重,下从难以承担。下从在此以吾父在天之灵起誓,若能逃出生天,必尽心竭力保小主前程。”
妘妃拉起柳武,按坐于前,端庄跪下:“我不要你发什么心咒,也不要你再做下从。我要的是你做他真正的义父。这里我先代他叩拜,你定要应承。”说罢,端庄对着柳武叩下琫首。
柳武急急扶起妘妃,跪下到:“主母有托,敢不应承。但我命在,必不负托。必定尽心,助其长成。”
“好!子得义父,其生有保,纵使吾亡,我心亦慰。”妘妃说罢,长出一口大气,显得更加苍白的脸色,却露出未见过的笑容,映照得阴湿土坑内都多出几分暖意。
柳武也是觉得轻松起来。
反正,天要绝人,那就一死,若给一线,就要挣扎,即以认命,且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