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坊的赌契?”
沈昭一脸震惊的回头看了一眼金竹。
那大哥仍在絮絮叨叨,“对啊,金银坊开赌局,赌莲儿和青宜姑娘哪位是今年的花魁。”
“只有你在金银坊压了十两银子往上,今日才有资格进这抱月楼。”
十两银子!
沈昭从前虽终日在沈府内,但也知道,这十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整年的花销。
看着怏怏人流,每一个人头便是十两。
就为了一个花魁?
有的人甚至愿意豁出自己的全部身家?
沈昭不理解。
这落月楼和金银坊真是做得好买卖啊!
“要不是我们家那娘们管得严,我今日怎么可能进不去。”
“我非得回去再和那娘们掰扯掰扯去。”
他撸起袖子站起来,一副凶相。
沈昭实在看不下去,没忍住一巴掌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她双手环胸,强撑着气势。
“兄弟,你家娘子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挣那么点钱,全扔在青楼里了,那往后你们喝西北风啊。”
金竹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哥你有孩子不,多少也要为孩子考虑,孩子上学穿衣吃饭,哪样不要钱,就算没有,那你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都要钱,你娘子是真心为你们这个家考虑,你却因为一个花魁,要与她为难,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金竹边说,边往沈昭身旁靠着,心中隐隐还是有些害怕的。
沈昭捏着手,有些紧张的盯着那男子。
男子低着头,手紧紧的攥着帕子,身子微微发颤,阴阴沉沉的样子。
沈昭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下一秒这人便一个拳头轮上来。
那男子猛地抬头。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早已不是一脸凶相。
男子眼眶红彤彤的,撅着嘴,五官扭曲在一起,连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小公子,你们说的是啊。”
“我家就是太穷了,这才进不去啊。”
“其实我想进这落月楼并不是为了花魁,而是为了我家小儿往后的前程啊。”
“我们日子过的苦没关系,但我要为我儿子博一个好前程。”
他哽咽着,眼眉低垂,情到深处,还匆忙用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泪。
沈昭听的心中触动,但对于他这一转变仍是一愣。
她看了眼金竹,金竹伸了伸手,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昭向前一步,拿过他手中的帕子,想替他擦一擦泪。
可这手帕实在太脏,沈昭抬起的手又落下,只能劝慰道,“大哥,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瞎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男人也是真性情,摆了摆手道,“哎,没事。”
“你们也是为我好,这世道,像两位小公子这么好的人不多见了。”
他抬起头,一脸诚恳的看向沈昭、金竹二人。
那诚恳又慢慢转化为恳求。
沈昭看着他的眼神变化,直觉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便开口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