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郁瑞的腿不能动,唐敬将他放在木桶里坐好,难免湿了袖子,所幸就把外衫脱掉,郁瑞看他脱衣服,登时红了脸,赶紧别过头去,过了半天原来唐敬只除掉了外衫,顿时有些尴尬。
唐敬似乎也发现了郁瑞的小动作,禁不住挑了挑嘴角,随即又板起脸来,道:“胡闹,雨天儿的跑出去,就是有什么事,差个下人去一趟也就完了。”
“是。”
郁瑞乖巧的点点头,认错态度十分良好,用软糯糯的声音道:“儿子下次不敢了。”
郁瑞这番模样,被热汤腾起的雾气蒸红的脸颊,湿掉的头发软软的耷拉下来几缕伏在额头上,瘪着薄薄的嘴唇,顿时有些可怜,任谁也再生不起气来。
可偏偏对方是唐敬……
唐敬只是淡然的瞥了一眼就挪开目光,道:“嘴上虽这么说,你心里主意比谁都大。”
郁瑞瞧他不吃这套,这回真是乖乖的没再说,免得多说多错。
唐敬道:“一会儿喝些姜汤驱寒,倘或病了,还要耽误行程。”
郁瑞再点点头,他的头发也淋湿了,束着怪难受的,所幸就打散了一并洗了,等热汤微微发凉的时候,郁瑞也洗好了。
唐敬又将他抱出来,郁瑞拿布巾擦干身子,赶紧穿上衣裳,他可没有在别人面前光着身子的癖好。
郁瑞一面穿衣服,唐敬走过来一面给他擦起头来,这让郁瑞有些受宠若惊,半响才觉着,可能是因为自己坐在唐敬的床上,唐敬怕自己头发太湿,耷拉一床的水……
诚恕进来让小厮们收拾了热汤出去,又端来姜汤和蜜饯,郁瑞一口气闷了姜汤,辣的一头汗,唐敬递了他一个蜜饯,含在嘴里还觉得辣吼吼的。
郁瑞穿了衣服,却发现只有里衣,并没有外衫,他还想找外衫,却听唐敬道:“今天你就睡在这里。”
郁瑞只是愣了一下。
折腾完这些事儿,也就到了就寝的时候,直到睡觉,郁瑞再没看到小乞丐,也不知小乞丐现在是不是还弄得下人们鸡飞狗跳的。
唐敬让他躺在里面,自己又看了会儿书,为了让郁瑞不觉得太亮好睡觉,唐敬还让诚恕把烛灯的捻子挑小点儿。
的确不是特别亮了,不怎么妨碍睡觉,但是郁瑞觉着自己就像是睡在针毡上一样,浑身都不舒服,这让他如何能睡得着,只得眯着眼睛装睡。
没过多一会儿唐敬也灭了灯,郁瑞闭着眼睛,就听见脱衣服的唏唏嘘嘘声,随即身边传来了热度,让郁瑞下意识的全身发紧。
唐敬忽然道:“睡不着?”
郁瑞哪知道对方竟然看出来自己装睡,只好硬着头皮道:“躺得难受,我想侧过身来。”
于是唐敬一只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揽着郁瑞的腰背,轻轻一用力就将郁瑞侧过来,这次还特意替郁瑞整理了一下衣服,免得压到了里衣睡得不踏实,只不过是面向自己……
郁瑞顿时觉得一阵无力,他只是找借口才说想侧着睡的,但是侧过来也要面朝墙才好,如果一夜都朝着唐敬,要他怎么睡得着……
唐敬却不以为然,摆弄好郁瑞,自己就躺下来,还替郁瑞盖好了被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最少有一两个时辰,直到郁瑞觉着再不睡着就要天亮的时候,唐敬忽然翻了个身,似乎和自己面对面,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几乎都交缠在了一起。郁瑞迷迷糊
27第二十七章良药
唐敬是习武之人;他父辈祖辈都是武将;唐敬的前二十年也曾在沙场上渡过;虽然从商有些年月;但唐敬从不会荒废武功。
郁瑞睡在他旁边;睡实了或者装睡他自然一听就知道;过了很长时间;知道郁瑞的呼吸渐渐绵长;唐敬才侧了个身,面对着郁瑞躺着。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或许是方才风大,把乌云都吹开了;月光很亮,透过窗子;四下里也不是那么黑漆漆的了。
唐敬就那么侧着头瞧着郁瑞,郁瑞一只手微微攥拳放在胸口的地方,另一只手放在耳侧,嘴唇嘟着,胸口的起伏十分微弱,但看样子似乎睡得挺踏实。
唐敬瞧了一会儿,伸出身来,用食指背从郁瑞的脸颊一路滑到下巴,随即放了手,又躺平过去,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因为要启程回去,郁瑞起的很早,不过一睁眼旁边已经没人了,不知什么时候唐敬已经起身了。
诚恕在门边上候着,看见郁瑞醒了,道:“少爷要起么,还是再睡些时候?老爷吩咐了,若是少爷再睡会儿,早饭可以带到马车上吃。”
郁瑞刚睡醒还有些迷登登的,把头又搭在枕头上,蹭了蹭,实在不想起身,不是因为懒床,而是不想去和众人一起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