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国突然问道,余光却瞟向了一旁的顾文沛。
顾文沛心里即便惊涛骇浪,外表却依旧是平静无风,此刻的她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孟书记,我叫李青,今年21岁。”
顾青神色自若地回道,他故意报小了一岁。
“哦,这样啊,这么小就毕业了,很了不起啊。”
孟建国心里的希望全部被打碎了,可他不能被人瞧出来,他笑着拍了拍顾青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孟建国的身影完全被校领导掩盖消失,顾青才转身,他抱紧了母亲,“妈,我会一直陪着你。”
“还有我。”
李忠执起顾文沛的双手,承诺道。
眼里含着幸福的水光,顾妈妈笑了。
01章 初相识
五岁前的宋希,生活是被鞭打、责骂和饥饿所缠绕的黑暗,他在孤僻、寂寞中长大,他从来没有真心地笑过。
宋希的母亲刘氏是花街的女人,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在花街是出了名的荡女,有男人的关照,她的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滋润。
宋希不是刘氏与嫖客一夜情后的结果,刘氏在花街能混这么长,平时的自我保护措施自然是懂的,她万不会蠢到留下孽种,徒惹麻烦事儿。
宋希是刘氏某天半夜独自走在街巷被一个醉醺醺的外国人□后生下的种。
外国男人有些背景,他抓着刘氏痛痛快快地办了那事儿后,就让一个高壮的黑人手下直接扔了一万块给刘氏,然后坐上车潇洒利落地走了,似乎从未意识到自己是在犯罪。
虽然不知和多少男人鬼混过,但那都是出钱买快乐的,刘氏不是吃亏的主,被陌生男人□她起初是反抗的,后来被男人的手下几声恫吓才收敛了尖牙利爪,可心里愤恨着呢,直到一个黑人给了她一叠厚厚的钱,她才大笑道自己是走运了,竟发了一笔横财。
可刘氏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两个月后她去医院检查时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刘氏当下就和医生说明自己不能留下孩子,坚持要堕胎,医生没能劝动,就为她做了身体检查,发现刘氏身体状况很是糟糕,如果强制落胎,很有可能血崩而死,
医生不敢冒着风险,刘氏也不敢,她就是一个胆小的人,她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刘氏不愿抚养孩子,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孩子的父亲身上,她不能确认肚里的孩子就是那个外国男人的,但在过去两个月里和她好过的男人中,就属那个□犯最有钱了,可她没联系方式,她根本找不着。
刘氏就去和其他男人摊牌,那些男人都是平日做粗活娶不上媳妇才在每个月发工资时到花街寻找乐子的打工仔,他们哪能让刘氏缠上,他们大骂刘氏不要脸,一双破鞋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呢,他们怎么甘心承认肚里的“野种”呢。
刘氏身子气得摇摇欲坠,她真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男人的臭嘴,可她不敢,她的命精贵着呢,她犯不着不要命地和那群男人计较。
失去了花街的收入,刘氏又过回了拮据贫穷的日子,她便渐渐染上了赌赢,每天泡在麻将馆里,和人吞云吐雾,如果不是被医生严厉警告会出人命,她大概是不会收敛的。
但刘氏却因此恨上了肚里的“孽种”,孽种不让她好活,她也决计不会让他好过。
宋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的。
宋希刚出生没两天,刘氏就预谋着要把孩子直接扔掉,可她不敢,她听电视上说这是遗弃罪,她不想坐牢。后来,她就学人将孩子扔到了孤儿院门口,可是她当初怕生孩子丢命,就去了医院生产,所以医院留有她详细的信息,她丢了两次都被警察最后完整送回来了。
刘氏是把宋希当成了拖油瓶,甩不脱,扔不掉。孩子快两岁了,刘氏都是叫他“小野种”的,她懒得费心思给一个拖油瓶取名字。
宋希四岁了,他都没去上过学,刘氏每天逼他去附近的垃圾场捡铁丝、易拉罐和废纸。
后来,也不知是谁看不过眼了,就把刘氏虐待儿子的事儿向区里举报了,区里来了人,严肃地批评了刘氏,他们恼怒地告诉刘氏,你这是在犯罪,你要是再不让孩子去上学,我们就去报警。
又是坐牢,刘氏心里愤恨,可她也确实害怕,她又是端茶又是鞠躬,再三保证一定让孩子去上学,只是家里实在没钱,她也没法子。
区里的人听刘氏这么一说,心也有些软了,就说孩子的学费他们去和学校说说,分文不收,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孩子的教育。
刘氏一听免费,赶紧点头致谢了。
区里的人又问了孩子的名字,刘氏吱吱呜呜答不上话,那几人当场就冷了脸,刘氏忙解释说自己没文化,怕取错名字,就想让几人合计帮忙。
一位姓宋的大妈拉过黑瘦的孩子,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糖,那是宋希第一次吃到甜甜的果糖。宋大妈和蔼地问宋希:“孩子,奶奶给你取名字,好吗?”
宋希看了一眼宋大妈,突然问道:“奶奶,你姓什么?”
宋大妈一愣,回说:“姓宋。”
“那我就姓宋。”
宋希话刚说完,除了立刻黑脸的刘氏,其他几人全都是愣住了。
宋希的名字就是这样定下的,刘氏后来一直骂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可户口就是这样定的,她也没心思再去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