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善眼神刀过来那一秒,她手一转,将他的头转向讲台。
“无意冒犯,只是,自我介绍轮到你了。”
他眉头紧皱,下意识用手掐住喻见的手腕,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的手腕掰折。
未曾想,她主动将另一只手又递了过来,那只手轻拍他掐着她手的部位,动作轻到他感受不到丝毫恶意。
联想到她刚说的话的内容,他松开手。
喻见看到他慢条斯理地从课桌抽屉中拿出湿巾,细致地擦拭着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配上他那在攥着湿巾的,白皙且骨节修长分明,仿若不染俗尘的寒玉的手,高傲得像喻见曾经在书中看到的纽芬兰白狼的狼王。
可他这动作,是嫌她脏?
喻见刚要说话,一叠没拆过的便携湿巾进入了她的视线。
“我刚没来得及擦桌子就趴着睡了,下巴上沾了不少灰。”
他的声音微哑,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凉薄,却仍好听得不像话。
喻见缓缓回神,所以,他刚才不是嫌她脏,是嫌自己脏?
没等她说话,他往嘴里塞了颗糖便上了讲台。
忽然间,一阵骚动打断了喻见的思绪。
“我就说了有帅哥啊啊啊——”
“我信你的审美了,这他妈真的帅炸了啊啊啊!”
“果然,帅哥美女都是等出来的哇——”
“欸,上一个是校花,现在又是校草。”
同学将音量放小。
“他们不会是同桌吧?”
一时间,喻见实打实地又收获了一波注目礼。
“哇还真是,你说他们——”
……
喻见望向讲台,只见留着一头露额短发的他眉宇微抬,为深邃锋芒的五官添了一抹艳丽色彩。
他不紧不慢地从讲桌上放置的粉笔盒中抽出一支白色粉笔,放在手心细细把玩,神情慵懒随性。
待玩够了,他手掌微阖,粉笔随之断成四段,把视线转回至同学们身上,与之同时将手中东西一抛,三支断掉了的粉笔稳稳当当地落进盒中。
仅留一支在手中。
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他径直走下讲台,全程没说一句话。
拽得要命。
有同学将他的名字念了出来:“初骁。”
喻见觉得那名字有些耳熟,细想发现,他就是那两个同学嘴里的那个没有成绩,“靠后门”来A班的初骁。
谈不上鄙夷,她从来就不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评判他人,也全无攀炎附势的心思。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穷其一生,都只不过是在奔赴罗马的“条条大路”上换着法儿的迷失。
不等喻见多想,初骁便走回座位。
他又拿出来几张湿巾擦手,擦完后转头对着喻见,比划着那叠书的模样。
喻见理解他的意思,再次从抽屉里将书拿出垒起,在初骁即将倒头就睡的前一刻,歉意问道:“你的背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