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幼儿园时代起,莫二宝小朋友就充分地展现了他“过于旺盛的生命力”。两兄弟到了就读幼儿园的年纪,莫妈妈“很体贴”地将两个儿子送到了同一个幼儿园不同的班别,以免老师认错造成困扰。殊不知这个“体贴”的行为却让“小红花幼稚园”全体阿姨们森森的恨在两兄弟毕业的十年之内都没有要消退的迹象。
当年坐在A班最后一排与莫启同桌的杨小妞同志至今还记得那个幼儿园同桌,并且每当提起都要配上不屑地鼻哼:
“扯我鞭子,抢我午后点心,推翻我堆好的积木,最可怕的是明明是他做得还不承认,推脱给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哼!别以为当年我小我就不明白!那可都是上课时间!他弟弟在咱隔壁班好好坐着呢!”
被一个异性作为人生遇见的第一个“糟糕男人”这个污点,莫启百口莫辩地被迫背负至今。
至于莫岛小朋友如何做到在上课时间神不知鬼不觉从自己教室里溜出来再潜伏进隔壁班捣乱这件事,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背黑锅”这三个字已经成为莫启童年记忆中唯一清晰可记至今仍旧闪闪发亮的唯一字眼。
比如跳集体舞跑错位的那个明明不是他却被老师“友好劝退”,比如在上学路上经过某户人家时被忽然冲出来的凶神恶煞怪蜀黍抓住并指着一个碎掉的窗户莫名其妙地挨一顿狂骂,再比如走在学校里被一个满脸通红的女生叫住塞给他一份27分的地理试卷,告诉他昨天看着从他包里掉出来的,然后那个长相不错的女生冲回朋友堆子里一群女孩笑嘻嘻地跑开时不时传来“27分耶”“长得那么帅”“好可惜”之类的词,那个时候已经高二分科了,莫启学的是理科,并且刚刚拿了奖学金。
这种杯具生活一直持续到考完高考,莫启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帝都某医科大为止。入学式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莫家哥哥第一句话不是感谢CCTV,而是说——
“感谢我的孪生弟弟,没有他,我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因为他给了我无限的动力。”
没有说出的下文是:他让我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自己,如果没有足够到能够让我任意选择学校的分数,我就不能100%地保证从此避开那个奇异生物。
美好的前半句话让台下无数女生尖叫脑补YY。六年过后,当年参加了新生致辞会的女生还是会一脸向往的说——“莫启你知道吗?那个主修心脏外科的冰山帝王优质攻哟~他是为了孪、生、弟、弟才来到的医科大哟!还在新生致辞表、白!好萌好萌啊哈哈哈哈~~”一传十十传百,莫家哥哥被塑造成了一个“家里很穷但是因为弟弟的不懈努力打工支持得以以优异的成绩来到大学”的“背后有故事的人。”
莫启听到这个荒唐版本的时候正在进行首次人体解剖执刀操作,那一刻,他沉默了,森森的手术刀狠狠地插入了标本的心脏。
……
从某种程度来说,莫岛为精英哥哥莫启树立了一定的人生观还有判断事物的标准观。
简单的总结就是,莫启认为,以“像莫岛”或者“有一点像莫岛”为形容词的生物,这辈子遇见一个就够了。
严肃的来说,或许一个都嫌多?
……
交换名片后的三句话内,莫启以“去新工作点报告”为理由主动结束了与眼前这位被打上“莫岛星球人”标记的男人的对话。对话结束后,立刻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留给对方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冷漠背影。
“……”霍拉拉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上这个冷漠的东方人,在看见后者将手中看都未看过一眼的名片干净利落地丢入垃圾箱中后,顶住了脚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夜。
(罗马外郊,莫拉克大宅)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翻着摄影杂志,莫二宝同志再一次深深叹息,发出“明天再不出门就要发霉长蘑菇”的思想顿悟。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声,莫岛杂志一丢嫉妒得挠床——到底是为什么!自从和这个老男人认识之后连洗澡都要变成一件值得他去嫉妒的事情?!为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
可恶……绷带缠得那么多像个木乃伊一样!那个笑嘻嘻的家庭医生是故意的吧?!肯定是!不然为什么笑得那么讨厌?!(来个人告诉我“故意的”和“笑得很讨厌”之间的辩证关系是……?= =)
还有报社那群没有同胞爱的!要不要开个主题为“庆祝莫岛同志瘸腿第X天纪念日”什么的庆祝会满足一下?一个两个在他绷带上面签名留恋哈皮得要死,呕,这是什么!哪只变态还画了个爱心?之前竟然都没发现……(谁叫你不甘寂寞地拄着拐杖单腿蹦跶着谁也拦不住地蹦跶到报社,企图博取同情心?……)
终于在莫岛同学的怨恨升级到“猥琐老男人洗澡水声放那么大是不是故意在嘲笑他没得洗”这个程度的时候,电话响了。
被转移注意力的怨夫抓起电话,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区位是罗马的——难道是哪个合作客户之类的?皱皱眉,按下接听键,用尽量温柔尽量标准的意大利语开头:“您好,《帝都日报》摄影师岛?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没有回应。
此时浴室水声停止。
约书亚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双手拿着毛巾边擦着未干的头发边往床这边走来。带着清香的水珠溅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