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定是……兵不吃诈,不费我们力气……”
“怎么假传消息?”
“搜搜那死货身上。”
“好唻。”
两个汉子迅速达成共识,迈动步子,挎着大刀向芦苇丛摸去。
“两位大哥,记得给村民们各家留一袋粮,我们快要饿死了呀。”二丫站在他们后面,同老牛站到一起,伸着脖子喊了一句。
他们既和我一样,都与那桂乌龟不对付,不如我再送他们一计。
“两位大哥,记得把事都推到桂麻子身上,不是两位大哥抢了粮,是桂麻子抢的呀。”二丫谆谆教了他们“耍赖皮”的方法。
远子和虾皮停住脚,挠挠脑袋,抠抠手指,摸摸大刀,终于弄明白一件事,这小丫头不仅有砍人的“疯”劲,还有动脑子的智计,跟他们山上刚来的那个军师似的,懂很多事呀。
可要是山老大问我们,这些都是谁想的呀?怎么答啊。
“小丫头,你可跑不了,我们老大问起来,我们要供出你的。”虾皮笑。
“小丫头,你快跑吧,把老牛和车子留下,消灭桂麻子的痕迹。”远子接口。
二丫抱着老牛脖子,细细的声音里掺了哭腔:“你们可给我保证,不杀老牛啊。”
“保证,保证,把它拉去送给山另一边的农户,行了吧?”虾皮和远子一齐抱着大刀隐入芦苇荡。
待他们摸了桂麻子身上的牌牌出来,二丫早跑没了,老牛站在原地冷漠的吃草,冷漠地看着他们。
“哎呀,忘了问她叫啥了。”虾皮一拍脑袋。
远子晃晃头,眨巴眨巴眼,说:“羊角辫,俏脸皮,花瓣嘴,鹰眼睛,我记得她唻。”
“不会有错儿?”
“绝不错。那丫头很不一样唻,那双眼睛哟,一会像月亮,一会像老虎,一会像老鹰,很不一样唻。”
二丫拖拽起草鞋一路狂奔,夜风吹着她,霜露打着她,土坷垃绊着她。
她的心越过风霜,越过雨露,越过磕绊,向着茅屋归心似箭。
月上东枝头,星影移东屋,二丫跑的出了汗,汗水湿透衣衫。
终于看到篱笆墙,终于看到旧柴扉,柴扉排排对扇开,扇门里一个人儿,披星戴月,翘首以盼撸浆果晚归的妹妹。
二丫两条羊角辫忽闪忽闪地跳进来。
“妹,妹!”大丫欢喜地叫起来,挥动双臂奔向前,奔向同样奔向她的妹妹。
“姐姐!”
“妹妹!”
二丫鼻子一辣,使使劲咽下去,挠挠头不好意思了:“姐姐,妹妹错了,浆果好吃,贪吃过头了。”
“不怪,不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啦。”大丫牢牢攥了她的手,一起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