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县令奔波一下午,又疲又累又怕,不知他们把他劫持到这里干嘛。说他们丧心病狂吧,偏偏主使者好像是个没发育的黄毛丫头,说他们愚昧无知吧,刚才是谁说什么结芦之境,心远地偏的?这样的诗句没有个秀才功底,怕吟不出来吧。
二丫伸伸懒腰:“劳烦二位表舅带董老爷进屋,给他找身老爹的衣裳换上,好生看着。”
虾皮和远子疑疑惑惑,自押了董大去屋里照办。
书生细细的眼看着二丫,说道:“为救一家人的性命,你做了很多事,很多危险的事,如今又弄来了朝廷命官,值得么?为什么呢?”
二丫没作声,起身走向灶房,“礼物,你等着,我给你们烧水弄吃的。”
水烧开后,又去张婶家里搜罗。
搜罗半晌,取出前日送来的肉,幸秋日微凉,张婶将之置于井水,尚不至于变质。
薄薄的肉片切出来,同野菜炒在一起。
香气勾了虾皮和远子过来,伸头伸脑的看。
二丫又取了黍米面,贴了锅饼子。
晚饭已毕,书生同二丫坐一边,虾皮同远子坐一边,就木桌而食。
肉片咬在嘴里,虾皮和远子发出满意的叹,“真他娘舒坦,没成想还能有肉吃,稀罕,太稀罕了。”
二丫转头看身边的书生,咀嚼甚为细腻,肉片稀少,他只取点点野菜而食。
他这般克制,为了省一点点肉给兄弟吃。
可那董大家,这点肉又算得了什么呢。
二丫轻柔的声音响起:“为这黄泥村的百姓,日日都有肉食,为这连翠山的兄弟,不至于凶残失真,莫说得罪这一个董大,桂大,便就有十个百个董大,桂大,也一并拿来,咔嚓了。。。。。”
轻飘飘的话语说出来,书生停了咀嚼,细细的眼睛看过来,眼里满是欣赏。
此女子心性,远非闺阁之陋也。有大格局,有大义气。
虾皮和远子一愣,他们可不凶残,但。。。要真逼急了,也说不定,但那董县令家他们去过呀,没啥东西啊。
“二丫,董大家可啥都没有,我兄弟,我兄弟想顺个东西都没顺着,嘿嘿。要真给逮错了,朝廷怪罪下来,看你往哪跑。”虾皮点化她。
二丫嘻嘻一笑:“二位表舅,你们平日里也没吃多少肉,怎么脑袋就不转个弯。桂大户在黄泥村的所作所为,你们不是不知道,他敢把朝廷发给百姓的田全都抢了,奴役残害百姓,那县令会不知道?桂家的别院建的跟个皇宫似的,还拐了乡间贫民少年私自窝藏,县官能不知道?县官家里外面看是个草包,里面却暗藏锦绣,喝酒的杯子是金子做的呀。”
“什么?!”虾皮瞪圆了眼睛,“这杯子在哪?我兄弟怎么没看到?”
“就在他睡觉的寝房里面,有一影壁遮着。”
虾皮一拍大腿:“这老扒皮真会藏!”
二丫吃完饭就犯困,打了个呵欠,摇摇摆摆站起来,说道:“我得回家去,这里劳烦二位表舅看家。
虾皮和远子嘀咕,二丫是个有大主意的,可她要这董大干嘛呢?押在这黄泥村岂不是炸雷一个?口随心问:“二丫啊,你要这老家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