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雪笑了起来,“你还小,不要急,将来总会有的。”
锦卿想起了昨天的事,心里一阵气恼,撇嘴道:“表姐你都不知道,昨天那个什么侯的小儿子,当众骂我生不出来孩子,你说说他们家的人怎么这幅德性,上杆子的求着别人要他们家寡妇闺女,真是掉价。”
顾瑞雪拍掌大笑起来,“你不是也没吃亏么!把人家全家都给骂了一遍。”
看来顾瑞雪是早已经知道这事了,锦卿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跟顾瑞雪重复了一遍,“还以为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这么厚脸皮。”锦卿愤愤然。
顾瑞雪嗤笑了一声,“贤惠温柔,知书达理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抢男人的时候再礼让三先,还轮的到她么!她年纪也不小了,身份又不低,想找个合心意的恐怕不易,这就揪着孟钧一根救命稻草不放了。”
“天下的单身男子何其多,非要巴巴的倒贴上去。这女人一旦嫉妒钻牛角尖,再漂亮的女人也是尖酸刻薄的丑妇一个!”锦卿感慨道。
“你不用理会她,明日我会召定西侯夫人进宫的,为了这点事,闹的整个京城都看定西侯府的笑话,脸面都被他们自己给丢尽了,日后谁还会娶黄秋云?尽会干些不着边的事!”顾瑞雪心里也不高兴。
皇上是多孝顺多恭谦的人啊,老爹死了守孝,田皇后死了也要给她守,没纳过美人没喝过花酒,日子过的比和尚都素净,不说要求底下的人也有样学样了,可也不能才死了夫君就急急惶惶大张旗鼓的再嫁吧,让坚持三年后才纳美人的皇上情何以堪啊!
再说了,黄秋云想嫁谁皇后皇上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重点是挖墙脚都挖到她妹子身上了,当她这个皇后是死人啊!
想来想去,从成亲前都成亲后,觊觎孟夫人位置的人前仆后继,一个承福倒下去,千万个黄秋云站起来,这下好了,人都跑了,看谁还觊觎。
然而锦卿脑瓜一转,突然想到,“表姐,承福,哦不,荣福公主不是嫁给了二王子么?”
顾瑞雪摇头,“她嫁的是当时要继承汗位的大王子。”
锦卿一愣,奇怪的说道:“可是当时,明明是二王子来求亲的,不是还说他看中了荣福公主吗?”
顾瑞雪摆摆手,嫌恶的说道:“吐谷浑那个地方的男人,谁看上都一样,他是代表吐谷浑来求亲的,自然选他中意的。荒蛮之地,又未开化,女人在那里像是货物一样,还有兄终弟及的规矩。”
“啊?”锦卿咂舌,“那大王子已经死了,她就要成为二王子的嫔妃了?”
顾瑞雪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昨天大长公主和邵驸马分别找她和皇上闹过了,得知女婿被女婿的弟弟干净利落的一刀劈了之后,就要求把女儿接回来,再嫁就是了,公主还愁嫁么?
皇上把驸马劝退了,和亲公主哪能说回来就回来的?然而姑母哭的太凶,眼看要大水冲了皇宫,皇上只能退一步,说等情况稳定了再看吐谷浑新大汗的意思,能不能接承福回来。
“谁知道,应该是的吧。”顾瑞雪含含糊糊的说道,总不能再说出来让妹子心里添堵了。
锦卿走后,顾瑞雪就派了身边的宫女到定西侯府宣了旨意,说是长时间没见定西侯夫人了,甚是想念,约她第二天早上来叙旧。
定西侯夫人不是傻子,皇后和她又不是相见恨晚的忘年之交,什么时候和她有旧可叙了?然而旨意都下来了,临时装病什么的都来不及。
定西侯夫人忐忑不安的到了皇宫,当着一堆名门贵妇的面,被顾瑞雪明里暗里好一通骂,字字句句的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儿女,好歹是世勋贵胄,别做这么没脸的事,你们家不要脸,皇上还要脸呢!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定西侯夫人身上的内衣已经湿透了,被风一吹觉得心底都透着凉气,暗自埋怨定西侯耳根子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照她的想法,给女儿找个家世低一点的世家公子多好,就算是给鳏夫做填房也行啊,非得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莽汉孟钧,什么时候会被征召去战场送命都不知道,还巴巴的说做妾都行,想想刚才那群贵妇看好戏的眼神和这段时间来的流言蜚语,她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
又过了几天,定西侯府安生消停了,顾瑞雪看自己那顿敲打有了成效,也不再去追究了,万一把黄秋云逼急了,跑到将军府死缠烂打,谁知道会怎么样。
不过顾瑞雪真的是想多了,人家一看孟钧好好过日子都会被突然派到战场上去,指不定能不能回来,早掐灭了自己的那颗萌动春心。
黄家琢磨着,都寡了第一次了,可不能寡第二次了。
这天边境传回来的书信送到了皇上的案头,孟钧给皇上的文书和给锦卿的家信放到一起送了回来。
皇上掂量了两封信的分量,撇了撇嘴,这家伙给自己的就一个信瓤子里面一张薄薄的纸,只有三句话,“边境无事,皇上放心,臣钧敬上。”给锦卿的信封则是厚厚一沓,两相对比,实在是让皇上心里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