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卿皱着眉头,看着承福怒气而走的背影。摇了摇头,她直觉上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承福是什么人,正宗的天之骄女,据说皇上和太妃都很喜欢她,面子比不受宠的嫔妃所出的公主还要大,前两次见她,这小郡主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态度,走路说话更是注意自己的气度仪态,连话都不愿意多跟锦卿说,照理说,这样的人是不会一反常态,如同一个不讲理泼妇一般,专程到锦卿跟前无理取闹撒泼的。
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事让她对自己厌恶到连郡主的气度尊荣都不要了,告袁应全的御状?不可能,承福谈不上是什么父权至上的卫道者,那么……锦卿想起了,很久之前,她不慎在宫门口看到的,承福坐在轿子里,拦住了从宫里出来的孟钧。
若真是因为孟钧而迁怒于她,锦卿心中不禁恼火,什么叫躺着也中枪?!承福骄纵,她有骄纵的本钱,母亲是尊贵的公主,父亲也是世家子弟,而锦卿有什么?唯一一个地位高一些的表姐只是太子孺人,恐怕承福都不当回事。
刘嬷嬷听完了经从大殿里出来,看书娟神色惊惶,关切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碰见谁了?”
锦卿摇摇头,笑道:“碰到了陪荣宣公主来上香的承福郡主,和她聊了两句,书娟这丫头没见过世面罢了。”
刘嬷嬷笑了起来,和蔼的拍了拍书娟的肩膀,“可不能笑话人家书娟,郡主是多尊贵的人,搁我见了也惶恐的很,肯定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书娟眨了眨眼睛,刚才可是要打起来了,哪有小姐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和乐融融的?正要说些什么,书娟就看到了锦卿瞥来的一眼,包含着警告的意味,连忙又闭嘴了,附和着笑了起来。
承福火气十足的回到母亲身边时,荣宣公主已经听完了讲经,正坐在院子里和方丈品茶论道,见女儿嘟着嘴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荣宣公主不禁蹙了蹙眉,“你去哪了?方丈大师为我们讲经你都不愿意听。”
承福本来被锦卿气出了一肚子气,一回来母亲又发作她,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恶狠狠的叫道:“你们都欺负我!”然后就闷着头跑了出去,直接坐上了公主府的马车,赌气不肯再下来。
荷绿左右为难的看了看公主,荣宣公主也有些不悦,在方丈大师面前都能耍脾气,真是丢她的脸!“随她去吧。”荣宣公主淡淡的说道。
荣宣又歉意的朝大师道:“小女无状,让大师看笑话了。”
方丈笑了笑,他活了一把年纪,又是长安青龙寺的方丈,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还是知道的,当场就笑道:“郡主性子天真烂漫,只是似有什么心事困扰,公主还应该多多开解才是。”
从青龙寺出来后,承福越想越气,一股闷气憋在心头,一想起袁锦卿对她的无礼她就火气冲天,无耻也就罢了,还不敬,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经过李秋棠府门口时,承福便下了车,直接去找了自己的“闺蜜”诉苦。
李秋棠正在欢欢喜喜甜甜蜜蜜的绣着嫁妆,承福闯进来后拉着她对袁锦卿叽里呱啦一通痛骂,李秋棠懵了半天才了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当下就有些不爽。
李秋棠认为袁锦卿移情别恋到了孟钧身上,不会再同叶玮安有瓜葛,连带着看袁锦卿比之前顺眼太多了,再说了,承福也只是暗恋孟钧而已,人家孟钧可没对你承福表示过一星半点的意思来,孟钧看上了袁锦卿,袁锦卿又不反对,碍着你什么事了?做人不要太霸道了!
李秋棠心里虽然不爽,可还是耐着性子温言劝了,“莫要这样,你身为郡主,何必跟袁锦卿那种人一般见识?当她不存在便是了,也不会心里添堵了。”
然而到底不赞同承福的做法,李秋棠的口气也带了些强硬的意味。
承福噌的站了起来,对李秋棠怒目而视,“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嫁了如意郎君,就开始事不关己的冷眼看笑话,我受了气受了委屈你都不当回事,当初叶玮安喜欢袁锦卿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在这里说风凉话,怎么没见你说别跟袁锦卿一般见识?”
李秋棠登时气红了眼睛,承福真是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提醒她是袁锦卿不要叶玮安,她才有机会嫁给他的么!
看着手边已经基本完工的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原本喜庆甜蜜的颜色现在看来变得分外刺眼,李秋棠也懒得再去哄承福了,站起来冷冷的说道:“那你回去吧,我安慰不了你,我自己心里也不高兴,理解不了你到底哪里受委屈了。”
没等承福发话,李秋棠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比不上您是天之骄女,皇亲贵胄,我们李家也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回吧!”
承福是第一次见李秋棠发火,有些慌了神,李秋棠在人前向来都是一副贤良温柔的模样,说话也都是柔柔顺顺的,从没见她冲谁大声也没见她红过脸。
承福知道自己有些任性,脾气骄纵,眼界也高,一般的千金小姐她根本看不上眼,李秋棠算是她承认的朋友,当然,也是唯一的朋友。如今要是连这唯一的朋友都跟她翻脸了,她还找谁当“闺蜜”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