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玉容心中怜意大起,柔顺的依偎在他的胸前怀中,伸手圈着他的脖子轻轻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洪福齐天,自然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你别再往心里去了”
胤禛极少听她说这样的话,更难得如此温婉柔顺的语气,心头暖融融的,将她搂着紧了紧,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笑道:“容儿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有你陪着,天天给朕说几句好听的,朕便什么也不往心里去了”
玉容“嗤”的一笑,嗔道:“你是皇上,好听的话还没听腻么?”
胤禛笑笑不语,只柔柔的抚摸着她,眼中千种怜,万种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嘴角泛起笑意,目光变得更温柔了。不觉伸手轻轻抚着,道:“咱们的孩子六个月了,容儿,咱们很快又要有孩子了”
玉容心中一甜,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中微微闭上了眼,满脸温柔的神色。
胤禛忽然又略带责备道:“你也是的,不说老老实实在宫里休养,挺着个大肚子居然还跑到盛京去了唉,可如果你不去,朕,朕只怕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咱们的孩子了……”念及此,心有余悸,胤禛心头复又一沉,心中真是感慨万千,脸色一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玉容不答,身子却轻轻颤了颤,忍不住往他身上贴了贴。
如果他真的就此遭难,她该怎么办?
胤禛俯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疑惑道:“朕倒是奇怪,容儿你怎么心血来潮忽然想起要去盛京?”
玉容一愣,踌躇半响,轻轻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走了之后,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你被八爷——”话说至此,玉容脑中灵光一紧,已然察觉不妙,虽然来了个急刹车,只是想要收回这话,却是万万不能了
果然胤禛越发疑惑,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眸中闪动着探究的光芒,深深瞥了她一眼,道:“你梦到朕被老八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老八,不是别人?为什么你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我——”玉容心中大急,暗暗叫苦,饶是她心思敏捷,也被胤禛逼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胤禛却不等她思索,只一刹那的功夫,他百般的温柔轻怜消失殆尽,他的脸色绷得直直的,目光渐渐冰冷下去,灼灼盯视着她,咬着牙冷声道:“你早就知道老八不对劲是不是?”蓦然想到出行前玉容眉间隐现的担忧和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心更沉了,冷哼一声,以十分肯定而沉痛的口吻道:“你果然早就知道老八不对劲”他霍然站起身,盯着她的眸中盛满痛苦、震惊和失望:“为什么不早告诉朕?为什么不肯告诉朕?我们不是说过要坦诚相对的吗?朕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朕”
“皇上,不是这样的我,我怎么会背叛你呢”玉容又气又急又伤心,有些手足无措,仿佛千言万语要一齐涌出喉头,偏偏一齐堵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你为何不告诉朕?为什么朕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是这副嘴脸,你——哼”从允禩背叛的那一刻起,胤禛的心便再也没有一刻平静。他怎么想、怎么排解都无济于事,他不肯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信任换来的没有坦诚,没有化干戈为玉帛,只有背叛和伤害他的信任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用来还击他的利器罢了,每每思及此,他便忍不住扼腕恨恨不已。这也正是为何他无法静下心来休息的缘故。
可他没想到,背叛与伤害远远还未到头,他最爱的女人,居然也背叛了他她明明知道他那么信任允禩,她明明知道允禩怀有二心,她明明知道允禩是怎样的人,她不但没有告知他事实,反而时不时在他跟前说允禩的好话就算到了此刻,若不是他问起,她依然没有半点打算告诉他真相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信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胤禛心中大痛,痛得仿佛心被掏空了,怔怔的无知无觉。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玉容泫然欲泣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怜悯,眸中盛满了冷酷和厌恶,他毫不掩饰扬眉呵斥道:“朕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开朕的养心殿”。。。
第299章 奉命查抄
胤禛心中大痛,痛得仿佛心被掏空了,怔怔的无知无觉。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玉容泫然欲泣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怜悯,眸中盛满了冷酷和厌恶,他毫不掩饰扬眉呵斥道:“朕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开朕的养心殿”
玉容忍不住身子一颤弯下身去,一手扶着坑沿,一手下意识的抚在胸口。他的话如冰冷的利剑,一字一字都刺入她的身中,直达心底。她犹自做着最后的努力,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眸,哽咽道:“胤禛……”
“滚”胤禛双目如炬瞪着她,冷哼一声,一跺脚摔帘而去……
玉容心头一苦,扭过头眨了眨眼。
胤禛还算念旧情,默许了云儿雪儿随她而去。
出了养心殿的院门,玉容怔怔的站在空旷悠长、贯通南北的天街上。水磨平滑的大青石方方正正拼凑得平平整整,严丝合缝,一径铺呈而去,苍灰的色调平添了几分孤寂和苍凉。
她回头深深瞥了一眼悬挂在门额上那蓝底金色的匾额,“养心殿”三字霎时又刺痛心间,她忍住苍白的脸,苦苦一笑回转过来: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可是,她已经没有资格留在这里了
这就是她的“家”,多么讽刺,她在这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其实也不过是个过客
“姑姑,咱们到禧妃娘娘那去住些时候如何?来日再做计较……”云儿见她失魂落魄的只是发怔,忍不住心中一酸,轻轻扶住了她。
玉容心中亦明白,胤禛虽然赶她走,却绝不是允许她离开皇宫的意思,不然,就不会派云儿雪儿跟在她身边了。
她目中徒然现出几分嘲讽,轻轻道:“也罢,咱们也不能住廊檐底下,说不得,只好厚厚脸皮了就去她那吧。”
玉珊没料到她会是这么狼狈出现在自己眼前,惊讶得嘴张得老大几乎要合不拢来,看玉容的神色不像是小状况,她也不敢问,忙接了她进去,把自己平日安歇的寝殿大床让给她,吩咐宫女们重新铺床收拾。玉容忙拦住了她,苦笑道:“你没把我赶出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能鸠占鹊巢呢?再说了,如今我们身份大异,这样既不合规矩也要遭人话柄,还是算了吧,你叫人随便给我安排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了”
“不行”玉珊断然不肯,轻轻道:“小姐,你这样叫我怎么安心?闲话由她们说去,我根本不在乎,小姐,您又何必在乎再说了,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更不能叫您受委屈了”
玉珊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玉容更加心痛,身子一颤,脸的煞然一白,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孩子,她怀孕时他的欣喜、他的紧张、他的呵护与宠爱历历在目,想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她本不信命,此时却不得不信,看来,她命里真是注定不能怀孕
玉珊见她落泪自己也慌了,忙不迭道:“小姐,小姐,您别难过我不说就是了,不说了你先歇歇吧,放心,在我这,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