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渊一边打架一边假谦虚:“十方众生,皆我性具,本际平等,无有高下。善哉善哉,道长承让了。”
连师尊都溃败至此,那些弟子来时的得意也荡然无存,全都跟在师尊屁股后面灰溜溜地跑了。夏临渊打了个呵欠,摸了摸阎浮的头:“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带走。”
阎浮一双眼睛仿佛落入漫天星子,盯着夏临渊看了许久,忽然将他抱住蹭了又蹭。
夏临渊躲不开,啼笑皆非地想,他怎么好像养了个小狗子。只是他护得了阎浮一时,却护不了阎浮一世,还是得加紧时间,在他离开之前,让阎浮成长得再快一些。
☆、爱染三千08
之后的日子里,夏临渊分秒必争地修炼阎浮。阎浮的修为精进之快,远超夏临渊的想象,这虽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却也有其弊端。未经彻悟便进入心劫期,魂动时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误入歧途。
他可不想让他的小树苗长歪了,每日都悉心教导指点。阎浮似有使不完的精力和体力,可夏临渊却感到自己在枯竭。每每当阎浮在瀑布下或是树梢上打坐冥想的时候,他都会体力不支地倒在草地上昏睡过去。
这时阎浮就会偷懒,先是张开一只眼睛确定夏临渊已经睡着,再偷偷跑过去趴在一边看他。夏临渊是他唯一熟悉的人,虽然也已经见过外人,但阎浮心里可没有什么美丑之分,不知道什么算是好看,什么算是不好看,总之就是喜欢瞧着夏临渊,只要看上一眼,心里就能高兴半天。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夏临渊用斗笠盖住眼睛,只露出鼻尖和嘴唇。阎浮看了一会,心越来越暖,好像被一团火烤着,无意识伸出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摸了摸,指尖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摸起来感觉很好。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也差不多。又盯着那双嘴唇看了一会儿,阎浮心里好像跑进去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滚来滚去,蹭得他的心口发痒,又伸出爪子在他心上抓来抓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鬼使神差地缓缓靠近,再靠近,直到自己的嘴唇贴住了夏临渊的。四片柔软相接,阎浮倏然睁大眼睛,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猛然跳起,仓惶往远处跑开,简直像是那些曾经被他吓跑的灵兽一般。
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嘴角轻轻缩动,抬手将盖在眼睛上的斗笠拉下来遮住了整张脸。
他以为这只是阎浮一时好奇,很快就会忘记。但惊魂甫定的阎浮却好像着了魔,上了瘾,每当夏临渊睡去,都会偷偷摸摸地去尝一尝那双嘴唇的味道,一开始只是浅浅贴着,后来又试着探出舌尖轻舔。
每当这时,他心跳就会加速,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快活得想要吼一嗓子,又空虚得还想再得到点什么。
夏临渊在小木屋里又添置了一张床,两人开始分睡。早已习惯扒在夏临渊身上的阎浮感觉很不适应,总是隔着桌子默默注视对面的身影。
几乎是每天早上,夏临渊醒来就发现,本该睡在另一张床上的人又出现在身边,一贯地手脚并用将他缠住,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决定带阎浮出去走走,让他看看这大千世界。
阎浮第一次离开九灵境,自然看什么都新奇无比。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他东张西望,跑来跑去,但很快又会回到夏临渊身边,还不放心地握握夏临渊的手,生怕他会走丢似的。
这么俊俏的小哥自然引来姑娘们的注意,少女们含羞带怯地暗送秋波,姐姐们正大光明地欣赏美色,大婶大妈直截了当地赞不绝口。
阎浮被看得很不自在,躲躲闪闪间忽然有东西朝头上落下。他随手一抓,是一方散发香气的手帕。夏临渊笑着朝上一指,花楼的姑娘们在阳台上挤满,恨不能把值钱好看的东西都丢给少年。
这些姑娘又白又嫩,当真好看,夏临渊正恬不知耻地跟她们逗贫,忽然被阎浮握紧手腕拉到一边。夏临渊莫名其妙:“怎么了,那么好看的姑娘们,你一个都瞧不上?”
阎浮皱紧眉头,一脸烦躁。
夏临渊调侃道:“啧,你还不知道姑娘们的好处,等知道了就该欲罢不能了。”此人完全没有修佛之人的端方自重。
阎浮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却捏住他的嘴,好像不许他这么笑下去。
夏临渊被捏了个鸭子嘴,用眼神询问他这是做什么。阎浮拉起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手心里写:你为什么对她们那样笑?
“哪样笑?”夏临渊挑挑眉。
阎浮描述不清,只知道夏临渊对人露出那种笑容,令自己很不舒服。远处又传来那些尖声尖气的招呼声,夏临渊转头去看的一刻,嘴角又翘了起来。阎浮想也不想便将夏临渊按在墙上,捧着他的脸朝他嘴唇上吻了上去,很想堵住他的笑容。
阎浮这次吻得急了,牙齿碰到一起有点不舒服,但舌尖不小心滑入夏临渊嘴里,又体会到了新的滋味。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夏临渊一掌拍在他胸口,疼得他差点跌倒。
那是他第一次见夏临渊如此冰冷的神情,莫名令他感到害怕。
好在这是在巷子里没人看见,否则真要吓到人了。夏临渊拂袖而去,阎浮依旧小狗子一样跟在后面。他不明白夏临渊为什么会生气,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明明很好。
二人回到山中,日子一如既往,只是夏临渊再不与阎浮说笑,整日对他只有禅语和五戒十善。每到这时九首鬼车就飞得远远的,免得被经文念得头大。阎浮也不爱听,可是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夏临渊搬出小木屋,幕天席地,夜里打坐入定。阎浮依旧偷偷去看他,被他发现后一顿斥责。
阎浮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夏临渊,眼中满是迷茫和痛苦。
夏临渊胸口窒闷,狠心将阎浮推开。他带发修佛,喝酒吃肉,却早已将情缘斩断,十方虚空,心念同佛。他不想成为阎浮的心劫,只盼阎浮能日薄爱染,日固禅寂。
可他冷漠的拒绝却让阎浮的渴望更深。即便是坐在冰冷的瀑布之下,阎浮内心的火依然无法冷却,闭目冥思之间,满心满眼都是夏临渊。
他默念那个人的名字,怀恋那个人的嘴唇,想起那种令人眩晕的滋味,觉得夏临渊果然如他最初所想那般味道很好。
他的身体膨胀又收缩,周而复始,无法用思念填满,反倒愈发空虚。
夏临渊病了,非常虚弱。阎浮从未生过病,不知这是怎样一种情形,但却觉得迷迷糊糊的夏临渊格外诱人。他打来一盆水,浸湿毛巾,按照夏临渊的指示叠好放在他额头上,顺手摸了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