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很多人修行了数十年都不一定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换句话说,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而在他的印象中,墨云只是一个精神强大、毅力过人的学生,不说天资平平,起码也不能算什么天才。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学生,却做到了他人几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的确又有充分地理由教人惊讶。
不过,作为墨云的老师,她对墨云的每一次进步都比别人更加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脸上有光,还因为她对黑云有一种越了师生关系的特殊的感情。
这种感情,朦胧,神秘,教人心醉。
至于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她一时也还说不清楚。
反正,这种感情让她感到精神振奋,让她心生欢喜。
自上次为救墨云,与之共浴药汤之后,这种感情就已经在她心里扎下了根。
她曾经因为这种感情是在师生关系之间撞击迸出来的感到矛盾。
在传统的思想里,师生之间是不能有这种感情的,那会遭到世人唾弃,就像陶药师说的那样,会遭他人戳脊梁。
可是,她打小就从身为心学开山祖师的父亲那里,接受过心学的熏陶,知道“人,因心而存,因心而活,因心而证世界”的道理,对世俗观念有一种天然的反叛,所以,在觉自己对墨云产生了这种异样之情时,也并不对自己过多责备,反倒听从内心的召唤,随缘自适,既不言明,也不急求两人关系的进步,只是做到问心无愧,既不愧于自心,也不愧于人心,听任时间的主导与安排。
她在教导学生上追究日益精进,在对待自己的心理需求上却反观内心,求诸于己,保持着清纯、开明、无尘无垢之念。
故而,看上去只有少女的矜持,没有少女的胆怯,在处理自己的感情时,进退得法,冷热有度,也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较其他少女更加成熟、稳重,身上纤尘不染,面上波澜不惊,浑如月下仙子,既妩媚婀娜,尽得天地之灵气,又通透澄明,光明磊落。
她对墨云的感情很微妙,不是不能说,而是根本就没必要说。
毕竟,对一个人的感情,更多的是需要去做,而不是挂在嘴上。
她不说,也自有她的道理。
不过,她因心怀这种特别的感情,对墨云的进步比别人更加心生喜悦,却是没有必要做什么遮拦的。
所以,此刻,她的脸上挂满了阳光般的笑靥。
她那优雅知性的美亦较常人充满了更多的内涵,也更令人心醉神迷。
但是,她的脸上也隐隐地浮现出忧虑之色。
她担心墨云突入敌阵,再有生命危险。
她可不想她的未来与一堆白骨联系在一起,被无穷无尽的思念弄得孤老一生。
所以,在墨云冲入敌阵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影也已化作一道曼妙轻盈的幻影,随之跟去。
万米高天之上,那三位南伽山的来客,俯视着塔林中的两军阵地,欲找出谁是取出金字塔中的降龙杵的人,是谁将降龙杵重新唤醒的,正紧蹙眉头,无处着手时,却见天狼国阵中青芒一闪,飘出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紧接着又飞逝出一位绝代佳人,跟在那少年身后径直掠过血流成河、残肢遍布的阵地,落身在罗摩国阵前数十米的地方,将自身完全置于罗摩军箭矢射程之内,完全不考虑对手会射杀他们,不由地为这位少年和这位绝代佳人的勇气动容,各自将目光聚焦到他们身上,想看看他二人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