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负雪缓缓眨动双眼,腕间又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大概是觉得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如神魂俱灭来得体面些。
在那没几两肉的腰间揉捏几下,九方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微光的吊坠,戴在了秋负雪胸前。
“这吊坠乃鲛人鳞片所制,你戴着有助疗伤。”
听到鲛人二字,他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动静,垂头将那吊坠轻轻捧在掌心。
这便是他费尽心思所寻找的鲛人鳞片,竟然就这么简单地送上门来了,感情他之前白忙活一场。
心底微微泛起苦涩,秋负雪抬起头,“这上面的魔气不比你的少,如何能助我疗伤?”
九方苍泽答非所问,“你不觉得现在魔气入体时的痛苦,都要比从前少甚多。”
“……原来如此。”
待到完全适应,他这颗药,就算炼制成功了。
届时等待他的,只有挖心取丹。
他死了不算什么,只是不想魔头得了灵丹,修为大增,然后去祸害人间。
消停在床上躺了几日,那鲛人鳞片疗伤效果奇佳,连带着从前遗留的内伤,一并治愈地七七八八了。
心里还念着那场交易,秋负雪能自由下床走动以后,趁着九方苍泽不在,拖着镣铐,到流光河又去见了鲛人。
“这可是你所说的鳞片?”秋负雪将吊坠摘下,递给鲛人。
接过那枚被制成精致饰物的鳞片,鲛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声音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正、是。”
秋负雪笑得惨然,他们都不过是九方苍泽的玩物罢了。
“东西给你找到了,你也该遵守你的承诺,带我离开这儿。”
鲛人望着他那张在光亮下煞白的脸,想来这可怜的小美人是被魔尊折磨狠了。
他摸上了那双禁锢纤细手腕的镣铐,低声念了一句法咒,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破解的法咒丝毫没有用处,反被弹了回来。
“嘁!小气!”
无论对什么,九方苍泽的占有欲都非常强。
秋负雪也没指望鲛人能打开这镣铐,“无妨,只要你将我送回千念宗,自会有办法解决。”
鳞片上穿着的细绳被拽了下来,忽地从河中冒出一个圆溜溜的小水泡将其包裹,小水泡带着散发微光的鳞片,飘到了鲛人尾巴上。
“跟我来吧。”丧失的法力瞬间恢复了大半,鲛人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复原的尾巴,对着秋负雪伸出了双手。
不知怎么的,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秋负雪略带迟疑,回头望向那座囚禁他的寝殿,而后毅然决然地搭上了那双手。
纵然死无葬身之地,也比永远被困于此处强。
只听“哗啦”一声,银发蓝眸的鲛人,双手牵着身戴枷锁的人儿,甩尾潜入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