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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看见那人的瞬间,夜濋冷冽的神情就柔和了下来,如万年寒冰消释。
“主子。”古眠浮现出笑意,快走两步来到夜濋身边。
“抱歉,让你久等了。”
夜濋见他穿得单薄,握住了那只提灯的手试了试温度,有些冰冷,“你身子不好,往后不必刻意等这么久。”
古眠心底泛起一阵暖意,“无碍,只想快点见到主子。”
忽然,镣铐稀里哗啦作响,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秋负雪灰头土脸地从车里爬下来,膝盖肿痛,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
古眠没看清他的脸,但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出现在夜濋的车辇内,叫他明媚的心情覆上了一层阴云。
“他是谁?”声音明显带上了醋意。
夜濋颇为头疼,揽过古眠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古眠听罢牵上了夜濋的手,拉着他转身回了府中。
秋负雪脑袋磕了一下,杂乱的记忆跟浆糊似的怎么也理不清,忽听一道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让他跪着进来。”
……
膝盖磨烂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雪色衣衫染了艳红,秋负雪抖如筛糠跪在寂静的院落内。
古眠闻到了夜濋身上的酒气,亲手熬了醒酒汤端过来。
夜濋担心秋负雪的到来会叫人心中有气,便故意捉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温声道:“阿眠,你喂我。”
古眠莞尔一笑,依言舀了瓷勺送到对方嘴边,“主子打算如何处置他?”
显然这事还没过去。
夜濋咽下醒酒汤,默默叹了口气,“不知尊上用意如何,且留他性命,剩下的随你。”
外面虽然不知,可这府中却是清楚,罗刹将军府的大权尽数掌控在古眠手中,算是半个主人,那侍卫的名头不过是夜濋为了隐藏保护他。
依夜濋所言,古眠当晚就让秋负雪在院中跪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下人起身,便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秀气的脸庞磕在地上,留下了一大块擦痕。
古眠接到消息时,正在陪着夜濋用早膳,他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碗里的药粥,而后又同夜濋缠绵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来到了秋负雪罚跪的院子。
冰寒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下,秋负雪浓密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面色惨白睁开了双眼。
“秋负雪。”
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撑着僵硬的胳膊爬起来,发现是昨晚在大门前迎接夜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