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言脸色很差。
明明刚刚还在幽蓝酒吧被众人捧上了天的驻唱歌手,却在回家的路上翻垃圾桶捡垃圾。
拐到楼下,木眠上前打开了一个小车库。
里头放着一辆破旧的电瓶车。
祁肆言看见他把吉他放下,从里面拉了一根很长的充电板过来给车子充电。
车库的光源并不是很多,木眠一身黑,站在朦朦胧胧的灯光里,身形修长,脸部轮廓像雕塑作品一样完美。
像是黑白电影里的一抹亮色,刺眼夺目,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协调。
给车子充上电,木眠把今天捡回来的废品都装进一个蛇皮口袋里,堆放在门口的一个角落,然后用膜布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在门口的水管前蹲下搓洗着自己的手,用从批发市场买来的低廉香皂洗了好几遍,直到手里没有异味,他才作罢。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木眠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把卷帘门放下来的时候他还在纠结,今天是要去送外卖还是在家里补一觉。
他的手撑在门上,抬起头。
昏暗的居民楼,杂乱无章的电缆线,坑洼泥泞的地面,祁肆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糟乱的环境里,格格不入。
木眠觉得自己昨天没吃晚饭,饿出幻觉了。
要不然祁肆言怎么会朝他走来,看他的眼神如同当年两人还没分手时候一般。
两人之间隔着卷帘门,祁肆言抬起掌心往上一推,剧烈的响声引来周围流浪犬的狂吠。
木眠的手被猛地握住。
还没给他时间缓冲,祁肆言的身体就贴了过来。
木眠咬着唇黏膜,胸口如同被千斤重锤击打,一下一下那么猛烈。
又痛又沉。
祁肆言的手很冰,身上还带着酒气,味道清冽。
他低下头来,声音听不出情绪:“木小眠。”
“啊?”木眠仍呆滞着。
祁肆言没再说话,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他的手,往里走去。
这是一间改造过的废弃车库,里外两间,没有窗户没有阳台,隔间用一块厚重的布帘隔开。
最里面的房间只有十几平米,空间狭小得让人感到压抑,放着一张单人床和简单家具。
墙面斑驳陆离,漏出了砖块。
木眠扭着头没说话,避开了祁肆言的目光。
谁看到他落魄的鬼样子都无所谓,但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祁肆言呢?
手被猛地拽住,祁肆言半搂半拖着他往外走。
木眠甩开他的手,踉跄两步:“祁肆言,你丫有病是吧?”
原本追过来想要逼问一个答案,可是在看见木眠后,祁肆言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只知道,木眠过得很不好。
酒精在作祟,祁肆言话说得很强势:
“跟我走,别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