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沈聿夫妻想到那个场景,已经有点不想活了。忙对怀安说:“再议啊,再议。”
怀安点点头。
“还有,”许听澜又道,“眼下家里人手不够,刷马、打扫马厩这些活儿……”
怀安抢先道:“包在我身上。”
许听澜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吹牛,不许耍赖。”
怀安伸出小手指,跟娘亲拉钩。
又盘算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马鞍缰绳笼头这些暂时不用买,草料、黑豆还是从庄子里拿回来的,撑不了几天,什么都能省,只有吃的方面不能省。
沈聿见他又兴奋得忘了形,出声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怀安张大了嘴,突然想起明天要上课。然后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回房洗洗睡了。
听见大哥在身后笑他。
老爹问:“你笑什么?”
大哥道:“我笑秋后的蚂蚱,向来是蹦跶不了几天的。”
怀安:!!!
好生气,但无法反驳。
怀安和怀铭各自回房休息,芃姐儿玩了整日,中午也没睡多久,早就挂在沈聿身上睡得昏天黑地,沈聿轻轻将她放在小床上。
“难为这几个孩子了,在老家呼奴唤婢养尊处优,来到京城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沈聿叹道:“你公公脾气再爆,也没让我扫过马厩啊。”
许听澜却说:“人处在什么境地,就做什么境地的事。家里奴婢成群,他们当然可以呼奴唤婢,家里人手不够,他们也要一起分担,不能因为年纪小就一味呵护。”
沈聿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夫人教训的极是……”
满室静谧,光影昏昏,一颗烛泪冲破烛口滚落在铜台上,烛焰窜动,许听澜去剪灯花。
忽然身上一轻,竟被人打横抱起,多年夫妻,倒没有多少羞赧,只是错愕不及。
床帐一边缀着五彩流苏的如意香囊被他信手扯落,带下一片轻飘飘的帐子。
霜重风清,偶有几声虫鸣透过窗纱,昏黄绰绰的光洒在帐帘上,带来满室温存。
……
西长安街以南,向来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尤以一座朱门碧瓦的府邸最为显赫,只见匾额上三个烫金的大字:祁王府。
正殿面阔五间,是祁王殿下待客、读书、签押之所,此时夜深人静,殿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个守门太监在廊下值守。半夜三更,正是容易打盹的时候,两人半眯着眼睛靠在廊柱上。
忽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两人抬头一看,见是个孩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殿门前。
“呦,”两人一下子精神了,打躬行礼道:“世子爷!这么晚了,您还没安歇呢?”
孩童正是荣贺,他已经换下了白天的衣裳,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裤。
“父王命我来取一点要紧的东西。”
荣贺是祁王的独子,从小在王府说一不二,除了祁王和易王妃,还没人敢对他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