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复。便在下回。
第十五回 沦落相逢沾泥同惜絮 缠绵示意解渴暗分柑
却说舒九成一问之下,厉白竟毫不为难,从从容容答道:“是的。鄙人以为这
种事,并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人的地方。因为他是我的老师,师父原是一样大,加之
他又是我敬爱的,所以我为表示我的诚意起见,就直截了当,拜他老人家为义父,
其实和求差事这个问题,原是截然两事。这些没有世界眼光的报纸,要破坏女子参
政,蹂躏女权,所以说些刻薄话,存心破坏我们的名誉,哪能把他们的话作标准呢!”
舒九成道:“女士这番高论,我极佩服。不过敝部却非中外会议临时机关可比,非
经政府许可,不能任用女职员的。”厉白道:“这一层我也明白。但是鄙人不一定
要到部办事,只要总长发出一封聘函,聘请我做顾问一类名誉职,那就行了。”舒
九成道:“这桩事,兄弟不能负责答复,回头一定把这些话转庞总长。”厉白对舒
九成瞅了一眼,取出手绢来,捂着嘴笑道:“那末,这桩事,我就完全拜托舒秘书
了。总长倘若还有什么顾虑的时候,还要请舒公替我吹嘘才好。”舒九成道:“倘
有能帮忙的地方,兄弟没有不帮忙的,这个可以请女士放心。”厉白道:“那我感
谢不浅。舒公公事很忙,我不便在这里打搅,改日再会罢。”说毕,深深的一鞠躬,
这才走了。舒九成把这一番话告诉庞爱山,他当然置之一笑。
舒九成走回秘书室,茶房回说,有位杨杏园先生打电话来,请舒秘书有话说。
舒九成道:“你可以回个电话,请杨先生不要走,说我马上就来。”茶房答应着去
了。这时,已经六点钟了,应该散值,舒九成坐了马车,便往皖中会馆来。一进左
边小院,那老干横空的槐树,映着雪白的地,有许多枝枝桠桠的影子,不觉已是夜
色朦胧了。他掀开正屋的棉布帘子进去,只觉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一看时,灯点
的通亮,洋炉子里的火,也烧得熊熊的。茶几上、桌上,高高低低放了几盆梅花,
书桌上两个古瓷盘子,盛了一盘木瓜,一盘佛手,这几样东西,被暖气一烘,就香
浓满屋。再一看里面屋子里,桌上墨盒打开,压住一张纸,笔却架在墨盒上。桌上
茶壶边,斟了半杯浓茶,已经冰冷了,却看不见人。再回头往床上一看时,杨杏园
正和衣横睡在床上,扯了半边棉被,盖着上半身。舒九成也不去惊动他,走到桌子
边,移开墨盒,拿起那张白纸一看,歪歪斜斜,行书带草,却是几首诗。上面写的
是:
短屏移却小堂虚,焚了沉檀扫蠹鱼。
茶灶药炉生活里,诗,:瘦损病相如。
醉后题诗半未成,隔帘霜月冷清清,
促炉无计消长夜,闲听铜壶煮茗声。
窗前积雪堆黄叶,屋角清霜映月华。
舒九成不觉失声道:“起得好。”杨杏园正睡得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
一掀被条爬了起来,见是舒九成,笑道:“啊呀,客人进来了,我一点还不知道,
对不住!对不住!”舒九成笑道:“你还有工夫作诗?”杨杏园道:“哪里是作诗,
也是不得已。”舒九成道:“作诗,有不得已的,这却奇了。”杨杏园道:“你有
所不知,因为我在报馆里,已经改编副张,好的稿子总是不够,所以自己作点稿子
凑数。”舒九成道:“我不知道已改编副张,我要知道,早就来找你了。”杨杏园
道:“为这个事,我正要答复你,你昨天写信请我帮忙的话,我是敬谢不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