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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叶绿了黄了,天黑了亮了,时光匆匆。百年来,这里会发生好多故事吧。
她望了望旁边的人,他们之间,也会留下故事吗?
“在想什么?”季长安问,他明明没有看她。
何皎皎笑了笑,说:“不告诉你。”
这时候,车来了。她打开车门,拎起裙子就往里面坐。她的裙摆很长,此时一动作,便露出好看的小腿线条。
季长安眸光微动,跟着钻进了车里。
那天的车开得极慢,车厢里都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应该是栀子花,像棉花一样把车厢都塞满。
何皎皎上车报了地址,又一路喋喋不休跟他聊天,但他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的背抵在门边,单手曲肘撑着车窗,侧着身体看她。
上海的夜色真是美,灯光照进她的眼睛里,隐隐泛着幽蓝。他想起刚才她有意无意地落在他眼睛上的那个吻,一时鬼迷心窍一般,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捏住她的下巴,同样吻住了她的眼睛。
何皎皎闭着眼,连动都没动。但她能感觉到他嘴唇的颤抖,甚至觉得他更像是郑重其事地在她眼睛上盖了个章。
她无声地笑了,今夜两个人是签了份合同,平等自愿的,双方真实意思的表示。
她伸手,搂住了他。
受到了默许,他的吻渐渐发烫,从眼睛往下,碾过她精巧的鼻尖,最后流连在小颗的嫣红嘴唇边。
“可以吗?”他问。滚烫的呼吸像夏天里最热的风,伴着丝丝蝉鸣,往她耳朵里钻。
烫得何皎皎脸都红了,可她却忍着没有低头。她“嗯”了一下,完全接纳。
她被吻得脑子一阵阵发昏,恍惚间像小时候爬阁楼,闷热无风,电风扇也只能将高温搅拌成团。
不知纠缠多久,季长安才放开她。顺手往上提了提她发皱的衣领,说:“到了。”
何皎皎按下车窗,大量新鲜空气涌入,才让她有了说话的力气。她靠在椅背,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回去了。”
缺氧令她脸色绯红,嘴唇更像在流血。季长安没忍住,大拇指擦过她的唇,说:“口红花了。”
何皎皎倒吸一口凉气,愤愤然看着他:“我回家被看到了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囫囵将嘴上用力抹了抹。
季长安眸光黯了下来,帮她揉了揉。唇瓣是红的,软的,上面还有莹莹光泽,像夜里的玫瑰花瓣。
窗外凉风袭来,让何皎皎有一瞬间的清醒,她不习惯他这样赤裸的目光,只觉得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