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雷哥从法院开庭回来,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累死了,今天对面那个当事人简直他妈奇葩,竟然把他儿子带去法院了。”
何皎皎问:“他儿子多大呀?”
“就四五岁一个小孩,这么高点。”雷哥说,伸手在半空中比了一下。
他拧开杯盖,呷了口热茶,把情绪缓解了,才继续说道:“他非说自己没钱还债,要不就把他小孩杀了,搞不懂这他妈都是些什么毛病!也不怕遭报应!”
徐箐在一旁哼道:“他自己怎么不去死,又不是他儿子欠的债,吓唬谁呢。”
听雷哥这义愤填膺的讲述,何皎皎突然想起了当时在云浮村里的那些荒唐事,于是安慰道:“正常正常,反正都遇到些炸裂事情。”
雷哥坐着椅子转了半圈,才突然想起来:“对了,当事人送了我两张音乐会的票,我可听不懂这些高雅艺术,你们想去吗,送你了。”
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两张门票来。金色的票根上印着一架钢琴。
何皎皎摇头:“我也听不懂。”
徐箐倒是接过门票,两眼发光:“啊!这是Kari的票!她刚从奥地利回来,就要举办音乐会了?!”
雷哥问:“Kari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徐箐嫌弃地白他一眼:“钢琴家,搞艺术的,你没听说过那不是很正常吗?”
接着,她如数家珍一般介绍着那位钢琴家的履历,何皎皎不了解这些,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只在众多成就中,记住了她英年早婚,在23岁的时候嫁给了本地一位高官。
徐箐将门票拿起来:“归我了。不过皎皎,你能陪我去吗?我一个人多寂寞啊!”
何皎皎老实答道:“我不认识,也听不懂呀。”
“哎呀,反正都是曲子,陶冶情操,你就陪我去嘛~”徐箐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面对她期待的小眼神,何皎皎自然不能拒绝。以至于后来她回想,如果那时候就拒绝了这个请求,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但她此刻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作陪同事赴一场简单的音乐会,丝毫不知这会是她平淡人生中,一个残忍的分岔路口。
到了音乐会那天,她比徐箐到得要早,于是一个人在外面的展览厅里闲逛。
可当展厅里那幅巨大的海报映入眼帘时,她呆住了。她没有想到,Kari还有个中国名字,叫钟晚意。
海报上,钟晚意穿一袭洁白的露肩礼服,波浪一样的长发披在胸前,她坐在钢琴边,神色恬淡。何皎皎仿佛看到了她指尖的律动,但场景是在沿江的洋房里,那架华丽的三角钢琴旁。
展馆面积不大,许是新风系统做得不够好,何皎皎觉得闷。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急匆匆地走出来两个工作人员。
一个人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刚才可吓死我了,你是没看到Kari的表情,好恐怖。”
另一个说:“不就是一支笔吗?至于生气成这样吗?”
“听说是她情人送的,宝贝得不得了,每次出去签名都带上的,还好找到了,不然得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