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小遂钰的身份……”
不提还好,提及遂钰带回来的假死旨意,南荣明徽便上火。
哪有这般将人送回鹿广郡的。
说到底还是南荣府吃亏,想正大光明将四公子接回去,却只能先将遂钰带回鹿广郡,再寻个什么新身份。
遂钰浅笑:“身份不过身外物,还好皇帝并未真将我杀了塞进棺材里。”
“他敢!”
席飞鸿拍桌。
“王爷,将军。”
恰时,亲兵进帐里来,禀报道:“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难民,正围在营外要饭吃。”
京城外难民多见,大都不接管,也不驱逐,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
按照府衙的说法:难民以为大都的青天大老爷们会多看他们一眼,不过都是那些沿途各州安抚他们的说辞。
倘若他们在地方州府再闹腾几日,惊扰朝廷,朝廷便会派钦差下来管制,至少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去处。
谁都知道眼皮子底下的手脚最好动,皇帝平日也只是在宫里处理政务,若真要出宫,禁军得先开道,确定皇帝安全后,皇帝的车马才会张扬或低调地出行。
待那时,难民早就被闻风而动的官兵驱逐,哪还能看到人影。
数不清的难民,从营口向后延伸几十米,守卫的将士增派十几人,组成人墙,并立荆刺栏与铁盾,将他们挡在营地外。
南荣明徽:“去年地方收成不好,都是可怜人。”
话罢,南荣王负手问后他半步的遂钰,道:“阿隋,你觉得该如何安置他们比较好。”
遂钰答:“驱逐。”
席飞鸿脸色微变,欲言又止,同南荣明徽对视,南荣明徽饶有兴趣道:“为何是驱逐?”
“父王感叹他们可怜,不也并未立即出手相助吗。”
遂钰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此处驻扎,海边的水师也回来了,几个营扎在这,怎么就只有我们门前围着人,明摆着给王府添堵而已。”
“再假设,这些难民真的只是误打误撞找到我们。”
“我们给了他们吃食,他们便会带来更多的难民。”
大都世家林立,贵胄聚集,怎么就南荣王府肯接济。
“先朝廷一步大发慈悲,岂非打朝廷的脸。”
风起,林间草木沙沙作响,几片落叶盘旋着落在遂钰肩头,南荣明徽替遂钰拂去,又说:“那么该如何处置。”
“不问,不管,等他们闹够了,便会自行离开。”
遂钰说。
席将军在遂钰提出解决办法后,向南荣明徽露出那样的表情,遂钰并不意外。
在他们眼中,遂钰是王府年纪最小的孩子,又是无父母在身边照管,做了十几年的质子,理应对世事更天真,推己及人地向身陷水深火热的百姓伸出援手。
遂钰笑吟吟道:“儿臣才疏学浅,在父王面前班门弄斧了。”
“御前行走倒没白做。”
南荣王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