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河带着弟子将叶长天送进炼药台,又将一应用具都准备好,还给白水苏准备了几套厚实的衣裙,才带着人退出去。
这一处炼药台是薛漏月平日单独使用的,除了石屋炼药,周围还有一圈住宅,大门一闭,自成一处院落。
薛漏月本身就体温偏低,平日也不喜欢燃炉取暖,所以屋内有些冷,白水苏穿着厚厚的白裘背心,手里还抱着个铜制小手炉,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弟子们都走了,她四处看了看熟悉了下环境。
薛漏月眉目沉冷,正拿了一枚精致的瓷瓶给叶长天喂下了一粒暗红色药丸。
喂完后,他起身招了招手,唤来白水苏,清冷的嗓音对着她倒是有两分柔和,“看着他,半个时辰后叫我。”
白水苏乖乖点头,薛漏月又去一边药台配药去了。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叶长天,只见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师父好厉害呀!】白水苏一脸惊奇又濡慕的敬佩眼神看着薛漏月。
小白球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是毒药。】
白水苏:【……哦。】
她干脆半撑着下巴坐在床边,一边照看着叶长天,一边数着时间观察薛漏月。
按理说,薛漏月应该是拿自己试药身体已然中了毒,不过这样看起来他倒是一点也没有虚弱的迹象。
这样说来,也只有雪谷常年冰封的环境适于压制毒性,说不定还对驻颜有奇效。不然为什么薛漏月明明早过而立之年,可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同样的简单白衣,穿在他身上就如清华月光般清雅高洁。
白水苏灼灼的目光薛漏月不可能感受不到,他眼都未抬,专注手上的药物,白衣长袍,眉目认真。
“注意时辰。”清淡的嗓音不轻不重的响起。
“嗯嗯。”白水苏连忙应下,仿如上课不专心,开小差被抓包的学生,老老实实的收回了眼神。
只不过才一刻钟,床上的叶长天突然开始痛苦的浑身痉挛,嘴角溢出了血迹。
白水苏神色一变,急忙伸手给他擦拭,看向一遍的薛漏月有些急切的开口,“师父,你快来看看叶大哥!”
薛漏月手上动作未停,冷淡的嗓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半个时辰到了?”
“还没到……”她又急又担忧,软软的嗓音嗫嚅带着哭腔,“可是叶大哥好像很难受,师父你快帮他看看吧……”
薛漏月动作顿了顿,明明毫无波动的浅淡眸色,此时眉目间硬生生看出了几分无奈。
他缓步走过来,打量了下叶长天,淡淡的道:“这是正常情况,没什么问题,熬过半个时辰,再服下我给他配的药。”
白水苏一边拿帕子给叶长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担忧道:“可是他在吐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身体都在抽搐,是不是很疼?”
白水苏已经眼眶红红,黑眸一片水雾朦胧,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心软成水。
薛漏月看了她片刻,清淡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因为不放心他,才要留下来的?”
白水苏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薛漏月似乎有些更冷了。不过她绞紧了衣衫不想回答,只能仰头看着薛漏月,轻轻软软的嘟囔,“师父……”
尾音微颤,像是小奶猫被捏住了尾巴时候的求饶呜咽。
她这招撒娇耍赖倒是用的娴熟。
薛漏月眸色微沉,突然看到了什么,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师父,怎么了?”白水苏吓了一跳,她都要对这个动作产生心理阴影了,真怕对方下一秒就捏住她的脖子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