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随着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以来,除了要求已婚已育妇女上环外,同时鼓励男同志结扎。许是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愿意结扎的男人寥寥无几,尤其是在思想落后的地方,男人结扎更是受到了抵制。如果哪个男人结扎了,将会被认为是异类,被人看不起。据夏倾沅所知,在云城大院这个圈里,都是妻子上环,从未听到过丈夫结扎的。沈奕舟为了她做这样的牺牲,夏倾沅说不感动是假的。沈奕舟见她要哭,便开玩笑道:“结扎了还能节约国家公共资源,其实也不错。”
闻言,夏倾沅破涕为笑。她望着他,认真地点头道:“好。”
说着,两人手挽着手:“走吧,我们回家。”
两人走在路上,夏倾沅感叹道:“我发现,好像我们每次一起牵手回家,几乎都是在从医院回去的路上。”
沈奕舟也笑:“是啊。”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道:“以后我们可以在休息日,多带孩子出来走走。”
夏倾沅含笑应道:“好。”
两人刚走到一处街角,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一个小巷岔口处,董旺春正跟一个老男人拉扯着,要往里面小巷深处拉。夏倾沅扯了扯沈奕舟的衣袖:“那男人想对她做什么?”
说着,想要上前帮忙。“慢着。”
沈奕舟拉住她,“那男人是她的养父。”
夏倾沅顿住了:“养父?”
董旺春刚来单位的时候,那个男人一起来过,帮她递交一些资料。沈奕舟点头:“嗯。”
夏倾沅不解:“可是他们好像……”还没等夏倾沅细想,只见男人在董旺春耳边说了什么,董旺春的小脸一白,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跟着男人走进了小巷。夏倾沅是听说过董旺春一些事情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然后被孤儿院的院子抚养,考上大学,在省厅工作……她的人生经历,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部励志史。而她的那位养父,听说也是极为善良的人,可方才看来,那表情一点也不和善。沈奕舟脸色沉了沉,道:“我到时候问问小褚,我们先回去吧。”
沈奕舟不让管的事情,夏倾沅自然没有再多问,跟着沈奕舟离开了。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多看了巷子口一眼。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从董旺春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屈辱和怨恨。那神色一闪而过,待她想要再去看清楚的时候,董旺春已经不见了身影。*夏倾沅和沈奕舟回到家的时候,里面正笑作一团。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进屋里,原来是沈听筠正抓着毕福满的头发,“啊呀啊呀”欢乐地叫着,而毕福满正龇牙咧嘴地护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用力去掰小娃娃的手。沈听澜也有样学样,一把揪住了毕老三的胡子,咧开了只有牙龈的小嘴,笑得正欢。夏倾沅见状,连忙去解救毕老三的胡子,沈奕舟也伸手去掰沈听筠的小手。沈听澜一见妈妈回来了,“嗯”的一声,朝夏倾沅开心地笑了,不用夏倾沅出手,就放开了毕老三的胡子,朝夏倾沅松开了手。夏倾沅接过女儿,满怀的婴儿特有的奶香味充满了她的鼻腔,让她整颗心都柔软起来。比起姐姐,沈听筠要调皮多了。沈奕舟试图去掰他的手,他就是不放,甚至还拽得更用力了。毕福满吃痛,不断喊:“疼,疼,疼。”
沈奕舟扬了扬眉,嘴角抿直,对着小儿子轻咳了声:“小子,快放开你小师叔。”
沈奕舟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严肃了起来。沈听筠小嘴一瘪,“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沈奕舟:“……”毕福满:“……”夏倾沅把沈听澜给了沈奕舟,从毕福满怀里接过沈听筠,埋怨似的瞪了一眼沈奕舟。沈奕舟非常无辜地撇撇嘴:“媳妇,我什么也没做。”
夏倾沅一边拍着小儿子的背,一边哄着他,才对沈奕舟道:“一定是你板着脸吓到孩子了。”
像是为了印证夏倾沅的话,沈听筠瘪着小嘴,哭得委屈巴巴。夏倾沅把他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听筠乖,妈妈给你喂奶。”
说着,抱着他上了楼。在沈奕舟怀里的沈听澜等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沈奕舟,小嘴一瘪,像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哭一下,把夏倾沅给抢回来。沈奕舟像是猜到了她想做什么,连忙拿起一旁的拨浪鼓哄道:“乖乖,看看这是什么?”
沈听澜非常鄙夷地看了沈奕舟一眼,但也算给面子,跟着笑了起来。其他人见状,纷纷吐出一口气。这哪是两个月还没满的小娃娃?简直是小人精!*老戴发现,阿香这两天有点心神不宁。他伸出胖胖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妹子?妹子?”
“嗯?”
阿香慢了一秒,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老戴笑笑:“我说你是怎么了,这两天不太对劲啊。”
闻言,阿香笑得有些牵强:“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老戴显然不信。他见差不多到饭点了,便领着阿香进了一间茶餐厅。他一边给阿香斟茶,一边道:“你这才来羊城几天?也没带你去干啥苦活吧,怎么就累了?当初我们三个全羊城跑的时候,你可是又帮夏老板提东西,又是跑在最前面的。”
他笑笑,自以为自己像个知心大哥,实则有些猥琐地朝阿香眨了眨眼:“有啥心思,跟你戴哥说说,说不定能帮你?”
阿香看着面前满脸油光的老戴,有些怀疑:“你真可以帮我?”
老戴一听,就知道自己猜准了。他难掩自己八卦本色,非常慎重地点头:“那是自然。想当初,我可以我们村里最靓一条仔,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阿香不疑有他,犹豫了一下,便问出了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我有个朋友,她的一个男性朋友这两天看见她就躲,你说她那个朋友是不是讨厌她?”
“啥?”
老戴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被阿香左一个“朋友”,右一个“朋友”给绕晕了。他从筷子筒里取出几根筷子,道:“你重新给我捋捋这关系,我好像没听明白。”
说着,拿出第一根筷子摆在桌面:“这是你第一个朋友……”接着又在边上摆第二根筷子:“这是你第二个朋友?”
最后,他有些不确定了:“这是……第三个?”
阿香非常鄙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