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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将军,前方军营乃是右将军阎宇所部。”派出去的斥侯很快就回来禀报道,他们虽然没有进入军营,但营中随处可见的“阎”字旗还是清楚地表明这是右将军阎宇所统领的部队。
阎宇?在青阳浦失踪了整整一天的阎宇居然会出现在郪县城下,简直就是诡异无比。
整个蜀军的崩溃首先是来自于阎宇所负责的右翼失守,战况极为地混乱,谁也不清楚阎宇去了哪儿,是生还是死,是力战不敌还是悄悄逃跑?因为在那种环境中,谁也不清楚阎宇所指挥的右军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或者说根本就来不及关心这个问题,整整的一天,几乎所有的蜀军将士都在浴血奋战,时刻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虽然阎宇的下落是最让人疑惑不解的问题,但没有人能抽出时间来考虑它。
现在阎宇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但萦绕在众人心中的疑问没有半点的消减,反而更大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右翼是如何失守的?他为何在郪县外扎营却没有进入郪县?
诸葛尚一听阎宇在前面,双目如喷火一般,挥鞭催马就要闯过去,还是赵卓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缰绳,没让他冲出去。
“放开我,我一定要去质问阎宇,如果不是他丢了右路,大军能败吗?我父亲也就不会阵亡了,他……他是杀人凶手……”诸葛尚情绪激动,双目赤红。
“少将军,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赵卓劝他道。
诸葛尚号陶大哭起来:“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父亲。我怎么冷静的得了,今天阎宇他若是拿不出一个交待,我誓不罢休!”
刘胤打马过来道:“少将军,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此事颇有蹊跷之处,千万不可冲动。还须从长计议。放心吧,阎宇如果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羽林虎贲军的这么多亡魂都不会答应。”
诸葛尚这才停了下来,刘胤转身询问斥侯:“方才侦察时可曾注意阎宇所部军容如何?”
斥侯道:“军容齐整,井然有序。”
刘胤远远地注视着阎宇的营帐,似有所悟。
傅佥上前道:“文宣可是有所发现?”
刘胤点点头,道:“如果阎宇是因为在青阳浦力战不敌撤的军,何来军容齐整这一说?现在阎宇军容整齐,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和吴军交战。在战斗一开始之后,就主动的脱离了战场,这也就不难解释右翼缘何失守的如此之快了。”
傅佥大为忿怒地道:“好他个阎宇,竟然敢临阵脱逃!”
刘胤轻轻地摇摇头,道:“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傅佥有些惊讶地道:“文宣是怀疑他叛国投敌?”
刘胤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家还记得当初是何人力主邀请吴人入境的吗?不错,正是阎宇!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阎宇早就和吴人有所勾结。恐怕在其任永安都督的时候,就与时任吴国西陵都督的陆抗暗通款曲。这次吴人入川救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而并不是什么临时起意,趁火打劫。既然阎宇已暗中叛国,青阳浦之战时,便主动地放弃右翼。让吴军轻易地突破右路,完成了对汉军的迂回包抄。这一招釜底抽薪,恐怕是陆抗和阎宇共同设计好的,我军陷入被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黄崇这时道:“既然阎宇已降吴国。为何还会出现这里?”
刘胤沉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阎宇正是受陆抗所派遣,企图偷袭夺取郪县。郪县于敌我双方而言,都是必须争的要冲。对于陆抗而言,郪县不光是通往成都的关隘,拿下它就等于打通了通往成都的大门,而且拿下郪县就等于是斩断了我军的最后归途,陆抗的胃口可不小,在青阳浦没有吃掉我们,还想着在郪县城下将我们一举全歼。”
“那阎宇为何没有入城,反而在城外扎营,这又是何意?”李球疑惑地问道。
刘胤微微一笑道:“这肯定是张尚书的杰作了,全军主力都在青阳浦与吴军交战,唯独阎宇的军队返回了郪县,稍微动一下脑子,就会明白此中的蹊跷,张尚书一定看破了阎宇的诡计,才会拒绝其入城的,估计我们来得正当其时,否则阎宇肯定会攻城的。”
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众人不禁是唏嘘不已,想不到身为蜀汉右将军的阎宇竟然会投敌叛国,这在事先真的让人无法理解。今日汉军大败,也正是因为阎宇的叛国投敌,才导致了战场形势的逆转,主帅诸葛瞻也因此而亡,从这一点上来讲,阎宇定然是罪无可恕。
“文宣,前有阎宇挡道,后有吴军追兵,又该如何是好?”傅佥忧心冲冲地道。
“那还有何话说,一股儿杀过去,把阎宇那叛贼宰了便是!”张乐义愤填膺地道。
诸葛尚、高远、邓朴等诸将也是纷纷请命,群情激昂,要与叛将阎宇一决胜负,誓死铲除国贼。
刘胤轻轻地摇摇头,阎宇虽然只有一万人马,但其军容齐整营垒森严,如果冒然发起攻击的话,是很难正面打得赢的,何况一旦开战,就得速战速决,否则吴军追兵赶来,腹背受敌,肯定难逃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