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蕖:“可你知道她喜欢的是谁?”
苏佃户沉默了,继而才道:“姑娘你又知道什么?”
洛云蕖淡淡的说:“我只知道她现在不适宜说亲。”
一句话,苏佃户已经沉不住气:“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这是为她好!难不成她心里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林正品吗?”
一旁的苏溪宁母亲赶忙上前安抚道:“哎呀,你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别吓坏了孩子,她也是好意啊。”
苏佃户这才发觉自己失态,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敏感的他察觉到了什么,又问洛云蕖:“她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才不肯回来的?”
洛云蕖只怕说了真话打击到他们,只是点了点头:“你们猜得没错,如今她心里难过,又遇到那位回来举行典礼,因而想避一避。”
苏溪宁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傻,人家如今已经是进士了,她已经配不上人家了,还难过做什么?就这么认不清现实吗?还是太年轻了。”
苏佃户则气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骂道:“那个林狗也不是东西,当年咱们是怎么对他的,他家穷的叮当响,他念不起书买不起笔墨纸砚,都是咱们家接济的,宁儿为了他不停刺绣,眼睛如今都不好了,他呢?金榜题名时门都没登一下,竟然就看不起我们了,还马上和别人接了亲,一副小人嘴脸!我呸!以后做了官也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苏溪宁的母亲拍了拍苏佃户的胳膊:“快悄声点吧,别让人听见了笑话。”
“笑话?让大家都看看他那嘴脸才是!如今害得宁儿也躲了起来,真是祸害,只怪我当初眼瞎,还把他当个宝看待,以为他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苏溪宁的母亲低声说道:“既然眼瞎了咱们就认栽吧,一来势单力薄,咱们斗不过,二来就算斗过,和那样的人计较又有什么意思?你别气坏了身子,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啊。”
苏佃户“哼”了一声,对洛云蕖说:“你告诉我女儿,我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从此心暖意暖,绝不受气!”
洛云蕖明白过来,原来两人心里和明镜一样,急着找人家也不过是为了女儿。
洛云蕖反而更难开口说出真相,只得答应下来,话到嘴边又一次次咽下去,心里煎熬的紧,不晓得两人若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只得隐瞒下来打算回去再做打算。
临出门时,苏溪宁的母亲又追到门口,道:“姑娘,你和我说实话,我女儿她好吗?这几日她不在,我心里和油煎的一样,总是坐立不安,生怕她在外想不开做傻事,我本来想的是让她离开几天好过一点,可现在想来哪里都不如在娘身边好,她若想不开我还能搂着她和她说句贴己话,如今却不能够了,只怕她一个人不知躲在哪里哭着呢!”
洛云蕖鼻子一酸,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阿娘,连忙拉住了对方枯瘦干涩的一双手:“您别担心,我同她也算有缘,已经托我朋友照顾她在别处小住一些日子,等她心情平静一些就会回来的。”
“真的,我不用去看看她吗?我担心……”
洛云蕖摇头,坚定的说道:“伯母,别担心她,有些路总要摸爬滚打的走过去,你我于她而言只是辅助,她挺过去才是坦途。”
别过苏溪宁的母亲,回头看时,瞥见她还在原地呆呆的守候着,好像在等她的女儿回来。
洛云蕖转身的时候眼圈红了。
人间最令人动容的莫过于舐犊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