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向黄老财拱了拱手,便往大伯家走去。
反正人已经死了,看在小娥子的份上,他还是打算去吊唁一下,封几文香火钱做个样子。
顺便去看看什么情况。
大伯家如今已是蛇溪村最大的地主,在村里有权有势,此刻门庭若市。
全村的人都来帮忙打下手,干一些杂活,顺便混一顿免费的饭吃。
今年正好因为干旱少雨,地里欠收,张有良还要收六成地租,一斗也不能少。
很多人家里正愁无米下锅,赶上张有良家有丧事,十里八村都可以借着吊唁之名前来混饭吃。
尽量多吃几升米,回点本。
既然吊唁死者,自然不能嘻嘻哈哈,不管心情怎么样,至少面上也得摆出沉痛哀悼的样子。
二狗子来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不认识的佃户,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显得很伤感。
上次杀猪的那个大厅,如今已布置成了灵堂,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漆棺材。
张有信和小娥子一身素衣,站在棺材前迎接吊唁的客人。
婶娘在隔壁房间里嚎啕大哭,跟杀猪有得一比。
张有信看到二狗子进来,咬牙切齿,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你来干嘛?你还有脸来!”
“你冲我这么大火气干嘛?你爹又不是我害死的,你有什么资格在冲我瞪眼?”
二狗子冷冷地盯着张有信,扫视了一圈,没见到张有良的身影。
以前在大伯家寄人篱下,经常被他们两兄弟欺负,爬在地上当马骑也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他再也不用看大伯一家的脸色,可不会再让着他们。
“你!你!你!”
张有信连说了好几个你,怒火上涌,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小娥子站在棺材边,看向二狗子的眼神有些复杂,然后牙齿咬住下唇,把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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