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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的姜怀书有些昏昏欲睡。
姜如玉则是充满期待。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繁华喧嚣的街道,情不自禁地说道:“四姐,你瞧,外面真是好热闹啊!”
姜如嫣瞥了一眼就看向她,随后淡淡道:“安分点,到了诗会可要好好收起你的性子,切不可惹事,知道吗?”
姜如玉瘪瘪嘴,有些不太开心,不过也没生气多久,继续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种物品,街头巷尾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姜如玉兴奋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喜悦的光芒。
有风吹来,让打瞌睡的姜怀书清醒了几分。
记得临上马车前,李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她们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千万不可惹事。
姜怀书被安排和姜如嫣,姜如玉一个马车,姜如嫣看了一眼一直恹恹欲睡的姜怀书,笑道:“六妹妹,快醒醒,玲珑阁快到了,可不要睡过头了。”
姜怀书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确,街道上非常热闹,人们都穿着华丽的衣服,来来往往,相互交谈着。
姜怀书瞌睡已经消散,扬起笑脸,说道:“谢谢四姐提醒。”
姜如嫣轻轻颔首,而后轻声问道:“妹妹可曾上过学堂,读过什么书?”
姜怀书在堰州时,仅仅上过半年的学堂而已。寇先生所传授的知识也不过是些浅显的皮毛罢了,至于所读之书,则大多是关于女子德行规范的。
“读过几本《女范捷录》。”姜怀书倒是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姜如嫣不禁略感惊讶,但并未多言。
这时,姜如玉发出一声惊叹:“你在堰州上过学堂呀。”
姜怀书微微一笑,转头问向姜如玉:“五姐姐读过什么书呢?”
姜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生来愚钝,并不喜欢读书。”
与此同时,姜如玉继续与姜如嫣闲聊着。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自己对于诗会的满心期待,幻想着能在诗会上结交一些志同道合、风趣幽默之人。姜如嫣静静地聆听着姜如玉的话语,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回应,但内心却在思考其他事情。
她知道这次诗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更是一次展示自己才华和魅力的机会。
虽然她并不像姜如玉那样热衷于此,但她也希望能够在诗会上有所表现,引起别人的关注。
突然间,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差一点就让姜如玉摔倒在地。她心中一惊,嘴里不由得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她带着满腔的怒火,气冲冲地转头朝着车夫质问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如此颠簸!”
车夫露出一脸的为难之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你们这些人难道不知道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谁吗?我奉劝你们最好赶快让开,否则的话,我家县主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话,姜怀书连忙掀开帘子,和姜如嫣姐妹俩一起探出头向外望去。只见在路的对面,同样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本来双方各自前行,并无冲突之处。但问题在于,她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街道乃是通往玲珑阁的唯一路径。而此刻,两辆马车都寸步不让,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僵持不下的局面。
姜怀书并不知晓对面那辆马车里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背景,但单从刚才那位丫鬟嚣张跋扈的态度来看,再回想她刚刚提起县主二字,便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大盛王朝除了公主和两位郡主之外,被皇帝封为县主的也不过只有五位。
能这般嚣张叫嚣的极有可能就是南平候宋子渊的嫡长女——宋皎月。
当年老皇帝在位时,宋子渊的父亲是清河郡王身边的随从,当年清河郡王随老皇帝游历时遇到刺客。
宋子渊的父亲为了救老皇帝以身挡剑,不幸身亡,老皇帝感念宋子渊父亲为救他有功,便封宋子渊为闲散郡侯,在朝中担任从六品的秘阁修撰。
因念着老皇帝对宋家的恩情,新皇即位便册封宋子渊嫡女为县主。
这位空有个县主之名,却连个封号封地都没有,虽没有名号,却喜欢端宗亲皇室的架子,又喜欢出风头,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来呢,南平侯府与建安侯府之间并无交集,早些年老皇帝在位时,宋子渊的老母亲便想着给宋子渊寻一门好亲事,老皇帝挑挑选选最终把主意打到了建安侯府那里。
宋子渊长相出众,官虽不大但配叶卿卿也着实高攀,两家缔结了秦晋之好,双方约定将叶卿卿许配给宋子渊。
然而事与愿违,叶卿卿后来却与姜玄两情相悦,于是乎,这场婚事自然就泡汤了。也正因如此,南平侯府跟建安侯府算是彻底结下了仇怨,此后两家基本上就断了往来。不仅如此,由于姜玄横刀夺爱抢走了叶卿卿,使得南平侯府对永昌侯府更是心怀愤恨。
时至今日,当南平侯府的马车与永昌侯府的马车狭路相逢之时,这般情景简直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姜如玉有些慌乱地开口询问:“四姐,对面那辆马车里坐着的难道真的是宋皎月吗?”
姜如嫣的脸色异常平静,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之意。相反,她竟然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向了姜怀书。
姜怀书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姜如嫣无缘无故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这与她又有何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