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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轻轻叹息一声,故作委屈地回应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啊!媳妇我每日都忧心忡忡,挂念着母亲的病,四处打听寻找治病的良方呢!”
接着,她似乎想要转移话题,连忙追问:“母亲,此番唤媳妇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呀?”
姜老太太坐在上位,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淡漠,说话时语调更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等伯仲回来,你跟他讲一下,现在怀书那丫头已经十岁有余,也该到学习认字读书的时候了。明天一大早就叫伯仲带她一起去学堂吧!”
柳氏一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嘴唇紧紧抿起,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母亲,您这样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看到姜老太太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柳氏心知不能继续忤逆下去,于是连忙换了副口吻解释道:“母亲,请您原谅儿媳刚才的无礼。并不是我故意推脱不愿送怀书去上学堂,只是咱们府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老爷又经常不在家中,如果没有个孩子帮忙分担一些家务琐事,仅凭我一人实在难以应付过来呀!您看怀书这孩子虽然年龄尚小,但却非常懂事机灵,很多事情交给她去办我都特别放心。所以,还请母亲体谅一下儿媳的难处吧……”
然而,姜老太太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的脸色愈发阴沉,声音也比之前严厉了许多:“难道府上那些粗使丫鬟都是摆设不成?咱家一共就三个孩子,可偏偏只有怀书不识字,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嘲笑咱们姜家亏待了叶氏所生之女?”
柳氏话音刚落,姜伯仲已到了后院,掀开帘子,就看到柳氏哭哭啼啼,姜老太太冷眼旁观,看到姜伯仲进来,立马哆嗦着扑倒姜伯仲怀里,抽泣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姜伯仲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姜老太太,满脸不解地开口询问:“母亲啊,如烟犯了何错?”
姜老太太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钱妈妈则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番。姜伯仲听完后,稍作思索,然后回应道:“母亲您想得如此周到,一切就听从您的安排吧。明早我会带着怀书一同前往学堂。”
柳氏眼见姜伯仲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帮忙说话,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咒骂起来:“姜伯仲啊,你难道就不曾替柔丫头和宝哥儿考虑一下吗?咱们家中本来就不宽裕,现在一下子三个孩子都要去上学堂,那家里还有谁能来帮忙料理家事呢!”
姜老太太听到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冷地笑道:“伯仲啊,你瞧瞧你这不孝媳,竟敢这般不将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中!难道说如今这姜家已经轮不到我做主了不成?”
姜伯仲满脸堆笑地说道:“母亲您言重了,现在咱们姜家还得仰仗母亲操持呢,如烟这么做也是替姜家考虑呀。毕竟怀书岁数不小啦,可以帮着家里干不少活儿呢。而且让如烟教教她女红手艺什么的,等过些年给她说门好亲事嫁出去得了!”
姜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有点不高兴:“伯仲啊!你媳妇儿犯糊涂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跟着犯傻呢?你现在官运亨通,如果再传出点风言风语来,被别人抓住把柄嚼舌根,那对你的前程可是有很大影响的啊!”
姜伯仲仔细一琢磨觉得确实如此,于是便硬起心肠对着正在哭泣不止的柳氏说道:“好啦,别再哭哭啼啼的了。明天崔庄那边的贾妈妈就要过来了,她也能帮着你干点事情,可比怀书要靠谱多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以后都别提了。”
柳氏明白木已成舟,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心中十分憋屈,但却无可奈何,只得将这口气咽下去,强行忍耐下来。
这时,姜伯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母亲,我听闻盛京那边会派来几位重要的贵客,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姜老太太听后,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后又联想到了最近堰州流传的那些传闻,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京城里有人过来,大概是因为今年的科举考试吧。如果能够为此事尽一份力,那么你在官场上的地位或许还能更进一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确实应该替自己好好谋划一下未来了。”
姜伯仲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快要到正午时分了,于是便对姜老太太说:“母亲不必过于担忧,儿子心里有数,自然会有妥善的安排。”
而此时此刻,姜怀书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着帮忙做饭。忽然间,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姜怀柔嘴里啃着水果,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咦?怎么没看到那个野丫头呢?肯定又是找个角落偷偷懒去了!哼,看我等会儿不告诉母亲,让母亲狠狠地揍她一顿!”
海棠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姜怀书道:“二姑娘,我去外面告诉大姑娘说您不在这里。”
姜怀书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出去看一眼。”
姜怀柔刚想离开,只见姜怀书从狭小的厨房里走出来,柳眉紧蹙地说道:“姜怀柔,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胡搅蛮缠?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赶紧给我走开!”
姜怀柔向来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就是招惹姜怀书,每次碰面都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哼,姜怀书,你居然敢对我这么凶!信不信我马上把爹爹叫来狠狠地教训你一顿!”姜怀柔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