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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纳珠却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大娘子的话,奴婢乃是奉建安侯爷之命,特意前来侍奉姑娘的。二姑娘想要进入我们姑娘的院子,难道我连阻拦一下都不行吗?”她的语气坚定有力,毫无退缩之意。
“你倒真是伶牙俐齿啊!如喜可是我们侯府的嫡女,这整个侯府还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呢?”
姜怀书稍稍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父亲、母亲,请你们千万不要生气。姐姐想去哪儿都是可以的,都是我没有教好纳珠,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你们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吧!”
“哟,六丫头可真是巧舌如簧啊!难道这样说就能抹平我们如喜所受的冤屈吗?我们又怎么敢惩罚你呢?毕竟你可是建安侯的外孙女,身份如此尊贵!”
姜怀书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讽刺自己。她不禁暗暗感叹,李氏说话可真够厉害的。
姜怀书抬起头来,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呢?难不成您觉得女儿是仗着建安侯的外孙女这个身份,就任意让纳珠欺负姐姐吗?如果母亲真的这么想,那女儿情愿以死谢罪……”
李氏在心中暗自冷笑,心想原来这个姜怀书也不简单啊,之前倒是有些小看她了。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难道要让旁人看了咱们姜家的笑话不成!”
许久未曾发言的姜老太太,此刻终于发声了,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威严。
众人闻言,纷纷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言。
姜老太太接着说道:“今日之事并无大碍,大家都散了吧。至于六丫头那边,就让她身旁的丫鬟向二丫头道个歉,此事便就此作罢。”
“母亲,您这是偏袒那六丫头吗?受委屈的可是我们喜姐儿啊!”李氏显然并不服气,她瞪大了眼睛,愤愤不平地说道,“那贱蹄子如此无礼,怎可就这样轻易放过?找个人伢子把她发卖了才是!”
姜老太太眉头微皱,没有回应李氏的话。一旁的纳珠见状,咬了咬牙,走到姜如喜面前,福了福身子,低头说道:“二娘,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不该阻拦您。既然大娘子不肯饶恕奴婢,那奴婢甘愿受罚。”
姜怀书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眼神闪烁不定,手心里也全是汗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突然响起的姜玄的声音吓了一跳。
“好了,不过就是一点小事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如喜,日后你还是少去六丫头的院子为妙。”姜玄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一场风波就此过去,但这却让李氏心里很不痛快,同时也让姜如喜心中生出了恨意。
一场春雨过后,天气逐渐转热,仿佛预示着夏日即将来临。姜怀书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院子里的那棵梨树。此时,满园都弥漫着梨花的香气,清新宜人,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姜怀书的神情却显得十分漠然,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两本古老的书籍。这些书是她在闲暇时让纳珠帮忙寻找的一些医学残卷,上面记载了许多珍贵的药方。
小厨房里,白粥正在锅里咕咕作响。翠竹揭开盖子,查看了一下,然后又加了一些白糖进去。这时,彩绣走进了厨房,看到翠竹忙碌的身影,柳眉微微皱起。
翠竹察觉到彩绣的到来,立刻询问:“是六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彩绣看着翠竹紧张地绞着衣角,神情紧绷,淡淡地回答道:“六娘倒是没什么事。”
接着,彩绣抿了抿嘴唇,语气带着深意地提醒翠竹:“翠竹,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翠竹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我既然已跟随六娘,自然就是六娘的人。”
彩绣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警告道:“你可别忘了大娘子交代你的事情,如果办砸了,就休怪大娘子怪罪!”
彩绣、彩芜、翠竹和彩鸾四人皆是李氏赐予姜怀书的。换句话说,她们其实是被安排到姜怀书身旁充当眼线的角色。
待彩绣离开后,翠竹紧紧握着手中的药包,内心陷入挣扎之中。她实在难以做出伤害主人之事,但彩绣的警告却萦绕心头。毕竟她身为李氏的人,必须听从李氏的命令。而李氏则要求她每天在姜怀书的饮食中加入一种名为青毒散的毒药。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不出一年时间,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致人于死地。
翠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将一些青毒散倒入白粥中。然而,做完这一切后,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彩鸾走进来时,一眼瞧见翠竹脸上满是哀怨之色,不禁心生好奇,开口问道:“翠竹,你抖什么,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翠竹心中一紧,神色有些慌乱,急忙辩解道:“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冷罢了。你快些将这碗热粥给六娘送去吧。”
彩鸾并未多想,顺手接过那碗白粥,转身朝着赋月阁的前院走去。赋月阁内并无单独的小厨房,日常饮食皆由大厨房供应。
一路上,彩鸾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碗白粥,生怕它变凉。当路过修竹园时,她瞥见姜柏南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彩鸾赶忙上前行了个礼,姜柏南却突然喊住了她,询问道:“这是要拿去给六妹妹的吧?”
彩鸾轻轻点了点头,姜柏南随即揭开盖子,稍稍查看后,不以为意地说道:“光喝白粥能有多少营养?你把我的金丝燕窝也一同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