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
虽已到了二月末,可紫禁城的寒意并未完全消散,尤其如今依旧在禁足的景仁宫显得格外清冷。
一日半晌
皇后坐在廊下,正瞧着内务府今儿送到景仁宫的盆栽出神。
片刻,剪秋从殿内拿了件薄披风出来走至她跟前关切道:“娘娘起风了,您穿的单薄,可要仔细些身子啊。”
“本宫如今这般光景,要这副身子又有何用。”
皇后言罢,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似心中的无奈与不甘都随着这一缕气息弥漫在了空气中。
剪秋本想出言开解几句,但她除了来来回回说了许多次宽慰的那几句话以外,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新的来哄主子高兴,为此便只得作罢。
其实也不怪一向意志顽强的皇后如今这般心灰意冷。
而是因如今前朝后宫的形势对她而言,实在不容乐观。
自去年佟佳氏谋害皇嗣被废为庶人,连带以失职为由令皇后静思己过到如今已有近一年了。
快到年下时,与乌拉那拉氏一族交好的几个官员受托上书为皇后求情,结果遭了皇上斥责,前朝便再无人提及此事了。
太后因幼子圈禁之事急火攻心病了好些时日,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没多久却又得了隆科多在前朝被人参奏家仆依仗他的权势向他人索取贿赂的消息。
皇上将此事交与刑部查办,后那家仆在审讯时招供出隆科多次收受朝廷官员的行贿。
因此皇上下令罢免他的尚书职务,令其去料理阿尔泰等路的边疆事务了。
虽不算格外严惩,可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太后明白皇上是容不下隆科多的。
他心中对其已然起了杀心,不过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与名正言顺的由头,可以让自己不被天下人议论是狡兔死良狗烹罢了。
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幼子,一边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即便她贵为太后,也无力可以转圜两人的结局。
因此她老人家长时间忧思过度,身子已然到了每况愈下的地步。
即便惠嫔每日过去侍奉汤药,又常带着静和与胧月过去陪伴,也不见任何起色。
寿康宫这般情景,自然也是无力顾瑕困顿之中的景仁宫了。
原本前朝后宫乃至民间,提及皇后都赞她温恭贤良、德容兼备、颇有贤后风范。
可如今不过一年光景,莫说夸赞,甚至鲜少有人提及她来,大清的国母,俨然成了一副空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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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思绪万千时,染冬从远处朝她走来,待到跟前时环顾了四周后从衣袖中取出一份书信来。
“娘娘,这是府里托人悄悄送来的。”
皇后见状接过打开一看,是自己的弟弟富存的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