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撤了他长子岳兴阿的职、并将其次子玉柱发配到宁古塔了。
太后听闻此事一时气急攻心竟吐血晕厥。
待醒后多次派人去请皇上到养心殿无果后,她便明白了此事已然成定局了。
她这个太后对于老十四来说是慈母,可对于皇上来说却是个不够称职的额娘。
既然如此,自己便索性替他去做这个恶人,或许这也是她这个额娘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太后喝了太医开的汤药后,勉强提起了几分精神。
早早打发走了在寿康宫侍奉的惠妃,接着吩咐竹息去盯着小厨房做几道菜和点心,而后又唤了春貌为自己梳妆更衣。
待黄昏时分,传了马车出宫至囚禁隆科多的地方去。
未免太后身子撑不住,因而马车行驶缓慢且十分平稳,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下了马车到苑内时,太后停住脚步看着屋内亮着的烛光出神,心头随之多了几分犹豫。
但想到自己首先是大清的太后,皇帝的额娘,其次才是隆科多的青梅竹马。
自己作为太后,作为母亲,必须保护儿子的江山社稷。
只有他死了,皇上才会放心。只有他死在自己手里,皇上才不用背负骂名。
于是太后强忍心头的情绪,独自拿起食盒踏进屋内。
隆科多看到太后惊讶之余只剩欢喜,虽然他不难猜出来对方今日来的用意。
太后取出酒,亲自为其斟上一杯,而后指着面前的菜解释说,自己的身子已然到了不能亲自下厨的地步。
他面前的几道菜是自己让竹息看着小厨房做的,都是他素日最喜欢的口味。
言罢还示意隆科多尝尝。
隆科多夹起一口品尝过后与太后不合时宜的说起闲话。
太后见状提及他当年欺骗自己,为得就是让自己入宫从而稳固他姐姐在宫中的地位。
又谈论起自己那些年在后宫里如履薄冰夜不能寐,而他在宫外妻妾成群,步步高升。
如今自己成了一国的太后,拥有了无尽的尊贵与荣耀,而他也早已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说到伤心之处,太后不免忍不住落下泪来。
隆科多见状下意识地抬头想为她拭去泪水,但终究碍于身份不能僭越。
百感交集之余,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并非不知酒菜中有毒,只是毕竟是自己辜负了她的一生。
如今由她来了结自己,隆科多心甘情愿。
饮下酒水以后,他自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对太后表明这些年无论家族权利仕途与情感如何交织,自己对她的爱从未停止过。
情到深处,他从袖中拿出当年入宫前,太后绣与自己的荷包。
他说这些年这个荷包他一直带着从未离身。
他说世事无论如何变迁,她永远都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乌雅成壁。
他说他这一生除了她便再没有遗憾了。
待酒的毒性发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时,他忍着剧痛,含笑似的对太后说了一句:成壁,我这一生终究是对不住你的。
言罢,就倒在了桌子上。
看着这个男人死在了自己面前,太后本想起身想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渍,让他走的体面些,却因悲痛过甚又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