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士,你在逗我吗?”
卢尔泰见他变了脸,脸色也一板。
“怎么?只肯包饭?力气活很费精力,至少要给些工钱吧?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人!”
卢尔泰率先表示不满,几百个卢水胡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说起源破羌的不是,言语中直把他说成那种只让人干活不给人报仇的恶工头。
这些人都是在市井之中混的人物,说话一套一套,噎的源破羌无法反击,加之这些卢水胡人又是贺穆兰带来的,也不好翻脸,被一阵挤兑后实在是站不住了,抱头鼠窜。
直到最后,他也没搞清自己好好的“招揽”为何变成了“招工”,还差点被当成奸商之流。
“嘁,就是逗你。”
卢尔泰见源破羌走远了,刚刚还愤慨的表情立刻变得平静起来。
“什么玩意儿,见我们能打就要我们卖命,真当我们是穷酸货。”
“还是卢尔泰兄弟聪明,若是直接拒绝,说不定要给花将军惹麻烦。”一个卢水胡汉子露出赞叹的神色,“盖吴少主也不知查找真凶查的如何,花将军带着我们这一大群人,也实在是惹眼。”
“是啊,若花将军是个性格张扬的也就算了,我看他似乎不爱出风头……”
“这南凉的王子也不是个东西,准备用比武给花将军下马威呢,还好我们本事不错,否则就给花将军丢脸了。花将军要丢了脸,我们少主的脸往哪儿摆?”
几人小声议论刚才那将军的来意,言语之间对源破羌前后不一的态度有些不满。他们虽都是草莽之辈,但自尊却是比一般人还要高,先开始嫌弃他们臭、认为他们是花将军找来侮辱对方的,虽然他没说,可是这些受尽白眼的汉子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待源破羌亲自“折节下交”表示招揽之意时,这些汉子们就顺势逗弄了他一番,让他落荒而逃。
也委实源破羌是个年轻又位高尊贵的王子,若换成其他老辣的角色,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掉。
今日源破羌丢了脸,私兵们又大多有伤,到了中午时分也就不欢而散了。
临走之前,源破羌看着这一群捂着肚子满脸饥色的汉子,对着贺穆兰提点了一番。
“其实你若舍得钱打点,可以去‘禁田’,你身后站着贺赖家,禁田比别人方便的多。现在牛羊又贱,到时候找一个贩子全部卖了就是。禁田不怕人克扣,打理起来也容易。”
他自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可贺穆兰却不大清楚“禁田”是什么,待要仔细问问,源破羌已经飘然离去了。
一群卢水胡人一早上先是跑了大半个平城,而后又跟源破羌的私兵们较量了一早上,到了中午已经是饿的饥肠辘辘。这时代平民百姓一天只吃两顿,只有军营里的士卒在操练之后多顿午食,可卢水胡人却不是虎贲军的将士,自然是想享受不到这顿午饭。
好在贺穆兰是虎贲左司马,而这座新营除了虎贲军的将士们还没到齐以外其他如同火军等已经到了,贺穆兰不好意思让这些卢水胡人饿着肚子再回去,便出钱请了火军们做了一顿三百人的午饭,让他们好好饱餐了一顿。
只是如此一来,贺穆兰又大大破费了一笔。
在军营盘桓到下午,贺穆兰处理完军营里的公事,又带着一群卢水胡人返回昌平坊的花宅。她的宅子养不了几百匹马,到了平城外的野地,这些卢水胡人又把自己的马交给族人照料,自己跑步跟着贺穆兰回城。
早上刚刚招摇过市过一次,到了下午,贺穆兰又带着他们在平城跑了一大圈,引起无数人侧目。
等贺穆兰回了家,果不其然,已经看到素和君在门口候着了。
她清早带着这么多身材魁梧的汉子穿过平城,怎么可能避过白鹭官们无处不在的视线?
“什么人!”
“报上名来!”
这些卢水胡汉子是为了保护贺穆兰的安全而来这里的,待见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候在门口,立刻将贺穆兰围了起来,又有人去喝问素和君的身份。
素和君虽知道有这群卢水胡人存在,可还是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番,这才笑着和贺穆兰说道:“几日不见,你排场倒见长了。”
贺穆兰一边安抚卢水胡的汉子们,一边苦笑着开口:“让素和君见笑了,其中另有缘故,不便言说。你来是?”
“陛下听说你府上多了人,好奇你发生了什么,我就自告奋勇接了差事,出来召你入宫了。”
素和君看了一眼她身后奇装异服的卢水胡人。
“如今我也好奇,你和我边走边说吧。”
既是圣谕,贺穆兰自然不敢拖延,她连衣甲都没换,也没有回府,只安排好陈节和蛮古照顾这几百卢水胡人,就准备跟着素和君进宫。
她甩甩袖子准备要走,卢尔泰等人却是不干了。
“花将军,我们答应少主和您寸步不离的,您怎么丢下我们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