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香兰不耐烦的摆手,“成。”
好在没一会儿,许广汉下班回来了,一看到妻子那表情,他就知道准是不高兴了,但听到是因为工作,工商局的具体事务他不太懂,但他是副校长,设身处地的想,要是有那个系主任跟他过不去,也是挺别扭的。
“香兰,对待工作的确要认真,你出了错,及时改正就好了!”
自个的丈夫却向着外人,田香兰的心情并没有变好,而是更糟糕了,“还不都是因为你?要是当初你别拦着我,说不定这个副局长就是我的了!”
这些年工商局人事变动了好多次,以前对她挺好的局领导早就调走了,现在是市工商的正职局长。
半年前,到处都传原来的副局长要调走了,她和现在的这个江副局长是最有竞争力的,资格级别都够了,田香兰的资格还更老一些,所以呼声最高。
谁知道,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儿,最后升职的是别人。
其实,在任命之前,她也想过要去找找那个对她还不错的大领导,但回来跟丈夫一说,许光汉不同意她去,说这样反而会影响组织上对她的判断。
还说他当年当上副校长,事先也没有跑门路走关系,就是突然接到了通知。
为了这事儿,田香兰跟许广汉抱怨了很多次。
许广汉叹了口气,说,“对对对,没错,当初我要是不拦着你就好了,可这事儿都过去了,后悔也没用了,香兰,要是工作干得不舒心,要不,你换个单位?”
他这个副校长虽然是排在最末一位,但给妻子安排个闲职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党群缺一个主任,正好是他分管的。
田香兰哼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不调到别的单位,要调到市工商局,到时候看谁还敢给我脸色看!”
说到这儿,她的心情总算是好点了。
第二天早上,王妈还是煮了十个鸡蛋,许俊红和许老爷子还是比赛似的吃,许俊生还是给林雨珍剥了一个鸡蛋。
林雨珍这回没吃,而是拿起一个鸡蛋也剥了皮,递给了许俊生。
小两口把手里剥好的鸡蛋彼此交换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那溢出来的甜蜜劲儿就甭提了。
许俊红不懂,许老爷子什么没经过,假装没看见,许广汉看到了还挺羡慕,这年轻人就是特别黏糊,吃个鸡蛋还这么花哨。
田香兰昨天敲打儿媳妇,可不是让他们这样的,有点生气。
没想到让她更生气的还在后头,林雨珍说,“俊生,阿姨说我不心疼你,不给你剥鸡蛋,以后我天天给你剥好不好?”
这当众秀恩爱,虽然多少有点羞耻,但的确挺有面的,许俊生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上了,说,“不用,这点小事儿,我来给你剥就行了!”
许俊红此刻已经吃完三个鸡蛋,牛奶也喝得一滴不剩了,她心里很是不解,觉得二哥二嫂为个剥鸡蛋让来让去的,至于吗。
而且,这样真是一点效率都没有,瞅瞅她,多快啊,简直是剥蛋小能手!
她十分有优越感的站起来,说,“我吃饱了,走了啊!”
吃过饭,许老爷子问了问雨珍家里人的情况,林雨珍说,“爷爷,我亲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再娶了,我后妈还带来了两个孩子,我后妈一不高兴,就对我又打又骂,那两个孩子也合着伙来欺负我!”
许俊生点头,十分心疼的说,“爷爷,您都不知道,雨珍刚到大兴安岭那会儿,哎呦,又瘦又小,一看就是经常吃不饱饭。”
许老爷子听了也挺心疼,皱着眉头说,“你后妈这么做可是真不对。”
林雨珍说,“爷爷,不管怎么着,我现在都长大了,我不想跟她算旧账了,但我也不想从心里拿她当妈了,所以以后,会尽量少跟他们来往。”
“要是以后,他们打着我的旗号找到家里来,或者别的地方,你们都别理啊,那些人都忒不要脸了,你要是理他们了,就和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的!”
田香兰倒是没想到,林雨珍竟能如此坦然家丑,问,“那等会儿咱们过去,你后妈也得在场吧?”
林雨珍说,“是去我舅家见面,有我爸和我两个舅舅,没让她去。”
因为是第一次去女方家里,体面一些比较好,许老爷子要了一辆吉普车,这会儿也正好到了。
秦家胡同张家,林雨珍的两个舅妈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哪哪都收拾的挺干净,就连院子角的一大摞煤球,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张历城今天没出摊,而是换上了一套没打补丁的衣服,在院门口等着迎接客人。
因为胡同太窄,吉普车进不去,就停在门口了。
许俊生和林雨珍在前面领路,田香兰和许光汉走在后面,很快就到了张家门口,张历城赶紧迎上前说,“伯父伯母好,难怪俊生长得相貌那么好呢,原来是遗传的呀,快请进快请进!”
张大舅和张二舅还有林二爷也都在院子里等着了,大家客套了两句,一起进了屋子。
张家这院子,自然远远比不上许家的,但因为是祖产,哪哪都收拾的挺顺眼干净,厅虽然小了点,倒也还成。
谈个事儿也能说得过去。
其实,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婚礼都是差不多的,商量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意见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