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原本的想法,为了银子,他肯定要一直出门,如果能带着顾明野一起就好了。
文序叹了口气,出门接住一路小跑的墩墩,“小淘气,一会都等不及?”
墩墩可不背这个锅,连忙道:“不是,是昨天那个叔叔找你。”
昨天的叔叔?
文序带着满腔疑惑走到前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中,满脸局促的余学。
“余公子?你怎么来了?”
看到文序出来,余学松了口气,又紧张道:“之前看到王……夫郎买了布匹回来,猜测您是个商人对吧?”
“我夫家姓顾。”文序提醒道。“我确实是个商人,怎么了?”
“抱歉,顾夫郎,我……”余学更紧张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五更街大多是备考的学子,之前文序一家人刚刚搬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出门在外的文序是个男子。
他原本也以为对方是学子,昨天有了点头之交,想着又是邻居,才壮着胆子上门想结识一番。
昨晚上门的时候,他在门外听到了那两个随从说话的声音,才得知眼前这位王福是个商人,正准备去府城做买卖,他昨晚回去后思来想去,今天才咬牙又上门一趟。
可是临了临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文序不想浪费时间,便开口道:“余公子是有什么事吗?你先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得了这句话,余学才有了胆子开口:“是这样的,在下想问问顾夫郎外出经商的时候,能不能帮在下带几块墨锭回来?”
“不需要多好,只要那种潮州墨锭就行,在下可以先给银子。”
文序没有应下,反问道:“县里的书斋没有卖吗?”
“不是没有,是我买不起。”余学苦涩笑道,“以前二两银子一块的潮州墨锭,如今县里已经十两一块,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墨属南方出的好,可是罗家的事一出,其他商家也不敢背着来,没人与南方商人做买卖的情况下,导致南方的墨锭在北地的价格居高不下。”
“在下八月要参加府城的秋闱,可是如今您看如我在镇上求学,就知道在下不可能为了买一块墨锭而去府城,甚至其他州城,所以只能想办法求助外出的商人。”
结果可想而知,如果其他商人愿意帮,能帮的话,余学也不至于来求这位不太熟悉的邻居。
最难的话已经说出口,余学也不再憋着,一股脑倒苦水:“本地的制墨工艺不如南方,制出的杂墨总是掺着沙子,研墨不仅伤砚台,墨汁颜色也不够深,夹杂细沙粉尘的墨汁经过笔尖,在纸上极容易晕散,我们总不能用这种墨去参加科举吧?”
尤其是杂墨用久了,为了减少墨迹晕散造成的浪费,他们会改变下笔的力道,写出的字总是有些局促,到了科考时再换好一点的墨,写出来的字也因为力道不对,显得十分别扭。
而考科举,光是字迹一项,就足以刷下不少人。
听完余学的话,不仅文序,就连后面出来的枭王都压低了眉眼。
“你是说,因为那个经商的罗家,弄得北地学子的墨锭都价格高涨?”
“也不止墨锭。”余学一脸苦闷,“一些产于南方的宣纸、毛笔,价格都在涨。”
毛笔还算好,因为易于保存,所以很多书斋都是大批进货慢慢卖。但是宣纸和墨锭这种一个保存不好,就全部浪费的东西,书斋都是一批卖完才重新进。
所以导致罗家发话时,很多书斋都没有存货,现在卖的都是从各种小渠道买来的,成本无形中就上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