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枭王才把帐外的乌榆叫了进来:“你把桌上匈奴的布防图拿上,跟过去看看,如果王怀真的点人出发,就把布防图给他。”
乌榆走到书桌前一看,墨迹早就干透的布防图已经跃入眼帘:“主子您早就猜到了?”
需要按交战的经验才能画出的布防图,甚至还标出了距离最短的然后路线,不可能是在王怀进来后,短短时间内画出来,甚至上面有不少地方,乌榆一看就知道是匈奴习惯这么安排的布防。
男人轻声笑道:“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夫郎还在等我回去过年。”
乌榆点头应下,拿着布防图去军中找人。
而另一边,已经离开大帐的王怀被人劫到了马厩,看着一身灰衣,却戴着一枚十分惹眼耳饰的青年,他脸色十分难看:“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一个哥儿都能在军营中来去自如,王怀第一个想法就是军中出了内奸,二话不说握住了刀柄。
青年吐出嘴里一直吊着的草,吊儿郎当道:“怪不得主子说北大营没人能执行他下达的任务,就你这身手,杀你跟杀鸡似的。”
王怀惊疑不定:“你是王爷的人?”
“不然呢?”青年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在王怀眼前晃了晃,“带我去挑一把趁手的兵器,这个任务我跟你两个人就够了。”
莹润的玉佩上蟠龙纹栩栩如生,王怀不再怀疑,可是听到青年说的话,他依旧十分震惊:“两、两个人?最少也得十人小队吧?”
“别这么多问题,这次任务听我的。”青年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带上你还是为了有个人证,免得任务执行完了都不知道是谁的功劳。”
这话一出,再加上对方能在不惊动巡逻士兵的情况下,把他劫到马厩的身手,王怀二话不说就带着青年到了存放兵器的地方。
不仅能知道王爷和他的对话,有玉佩为证,语气还这么傲气,王怀笃定对方是王爷派来的人,还暗自想王爷看着不想担责,实际上不过是口是心非。
守着兵器库的士兵看到王怀,直接把门打开,让青年在一堆刀枪中翻来翻去,一句话也不问。
青年找了一会,没看到什么好用的武器,结果眸光一转,在门后面看到了一柄通体乌黑,长约六尺的斩。马。刀。
他拿到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十分满意:“这个好,走吧。”
王怀看着身高一米七八的青年扛着莫约一米八多的刀,眼里的神色十分复杂,他想劝对方换一把用着趁手的,可是青年脸上的神色十分满意,也不知道这柄比青年身高还长的刀,对方要怎么挥动。
眼看天色已晚,王怀也不再犹豫,王爷派这个哥儿过来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小官而已,因为王爷的布局战死了,好过战事失利后全家都被连累。
两匹蹄子被裹上布的马悄悄离开了马厩,从北大营绕过,顺着远处的山石跑去。
看着前面一马当先的背影,一路紧跟的王怀总算知道这个哥儿有何能耐了,这一手御马之术竟比他还要厉害!
尤其是他们没有情报的情况下,对方居然十分大胆地贴着匈奴的军队绕后,离匈奴最近的时候,王怀都能隐约听到那边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就在这种兵行险招的情况下,他们居然一路赶到了匈奴的驻扎地,当视线里出现一顶顶白色军帐的时候,王怀还有些恍惚,就这么到了?
前方的青年拉停骏马,王怀凑上去低声问道:“阁下,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如今他们离匈奴驻扎地只剩不到十里的距离,如果月色再亮一些,对方指不定就能发现他们了,可是临近此时王怀才想起他们只有两个人,甚至连个计划都没有。
“如何行动?”马上的青年看着视线内最高的那顶军帐,目光灿若繁星,“一力降十会听说过吗?”
“啊?”
“没听过?那不重要。”青年随手掏出一个火折子扔给他,“知道他们的粮草放在哪里吗?”
王怀愣愣点头:“知道,他们都爱单独放在驻地旁边,派重兵把守,哪里人最多就是了。”
青年点了点头:“行,一会你趁乱烧了。”
王怀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对方已经纵马朝匈奴驻地冲了过去,那柄六尺多长的斩。马。刀已经出鞘,锋利的刀刃在雪光中泛着森寒的光。
不一会,骑着骏马的青年直接御马冲入驻扎地,手中长刀随意一挥就带走周围敌人的性命,红色的血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暗沉,泼洒到白色的军帐上,又被透出的火光照得十分鲜明。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侧身下弯或者后仰躺在马背上,总能避开凌空飞来的利箭。
兵器向来都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手握六尺多长的斩。马。刀,文序杀得十分畅快,周围的士兵还未形成围剿之势就已经人头落地。
实沉的分量在他手中好像空无一物,立起来比人还高的刀在他手中却宛如一把匕首般灵活,而面对它的匈奴士兵却畏惧得不敢靠近当靶子。
杀退一波围上来的敌人后,文序一手拉着缰绳,二话不说就纵马踏向附近的几顶军帐,塌下的帐篷被帐内尚在燃烧的烛火点燃,没一会火势就凶猛起来,沿着倒下的支撑杆烧向相邻的帐篷。
文序见状,直接骑着马一路踏过去,谁敢跑过来救火就被一刀砍翻,飞溅的血洒在光滑如玉的脸上,使得这张雅致的脸多了一股妖异的美感。
秉承着来都来了,不如干一票大的念头,文序纵马杀入驻地深处,朝着最大的那几顶帐篷冲去,仗着手中斩。马。刀无人可挡的长度,让匈奴的驻地乱成一团。
直到熟悉的寒意升起,他握着刀反身一侧,却没有看到凌空而过的利箭,像是想到什么,他立刻翻身下马,刚才还烈性十足的骏马已经嘶鸣倒地,一支泛着银光的箭矢几乎穿透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