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腿上长了些白斑。”巴鹏飞回答道。
电话里的樊叔突然沉默了。
“喂,樊叔,你还在吗?”巴鹏飞对着电话大声喊道。
“哦,我还在。你腿上的白斑形状是不是像鱼鳞一样?”樊叔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巴鹏飞脱口问道,樊叔的问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只是告诉了樊叔自己腿上长了白斑,可樊叔却准确地说出了白斑的形状,这说明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得这样的怪病。
“是你爷爷告诉我的。”樊叔在电话里回答道,“老爷子说,今年的生日是你的一个坎儿,如果过完生日,你身体上没什么异样的话,这个坎儿就算翻过去了,以后也不用担心了。但是,如果你的身体起了什么变化,特别是腿上长鱼鳞状白斑的话,就一定要告诉你,立刻回到后照村去,只有他才能帮你把这个问题解决好。”
樊叔转达完巴鹏飞爷爷的话后,就挂掉了电话,巴鹏飞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巴鹏飞觉得樊叔的话说得很奇怪,确切地说,是爷爷的话很奇怪。
爷爷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远在家乡,却预知了自己的腿上会长出鱼鳞状的白斑,他甚至知道自己得病的准确时间是在自己生日后。更为诡异的是,爷爷说到自己的这种怪病时,并没有说明是什么病,反而说的是身体起了什么的变化;而且,他让自己回后照村去,也不是说给自己治病,而是说解决问题。
为什么爷爷会这样说呢?难道自己身上的白斑竟然不是什么病,而是一种体质的变化、一种医学无法解决的问题。
巴鹏飞越想越觉得奇怪,他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儿,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挽起裤腿儿,把目光又一次落到自己的腿上。
这一看,巴鹏飞的头皮蓦地麻了!
他腿上的那些白斑,已经和早上看到时完全不一样了!不仅面积更大了,看上去也更像鱼鳞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摩那些白斑。
这一摸,巴鹏飞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斑斑点点,哪儿是像鱼鳞啊,根本就是鱼鳞!
自己的双腿竟然莫名其妙地长满了鱼鳞,这是一件让巴鹏飞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而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是,远在家乡的爷爷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会发生,所以专门托人打电话告诉自己,让自己回到他身边去。
难道自己身上的怪病是家族遗传病?
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爷爷才会预见到自己得病的事。可是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而是托樊叔这个外人带话给自己呢?而且,带的话还那么奇怪。
巴鹏飞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他还是想通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这一切疑问,只有见到爷爷才能解开。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巴鹏飞不再犹豫,他把为去住院准备的塑料袋腾了出来,又翻出一个旅行包,重新开始收拾。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巴鹏飞很快就搞定了,他四处看了看,一眼又看见了那个什么郑雪雁落下的包包,便顺手取了过来,胡乱地塞进了刚收拾好的旅行包里,然后拎起旅行包就出门了。
巴鹏飞急匆匆地赶到长途汽车站的时候,一辆开往巴峡镇的长途汽车正好出站。售票员从窗口伸出脑袋大声喊道:“还有没有去巴峡镇的旅客、还有没有去巴峡镇的旅客!”巴鹏飞急忙冲着那辆车招了招手。
车停下来打开了车门,售票员朝巴鹏飞大声喊道:“你动作快点,这是最后一班车了!”巴鹏飞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冲上了车。
“最后一排还有个座位,你去那儿坐吧。”售票员回头指了指,巴鹏飞依言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车子驶出车站之后,售票员走到巴鹏飞身前,让他买了车票。巴鹏飞向她问道:“什么时候能到巴峡镇?”
“要开三四个钟头吧,六点半左右就能到了。”售票员回答完巴鹏飞的问题后,便回到前排坐了下去。
巴鹏飞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一种毫无来由的忐忑不知不觉地涌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