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樊凤儿推开了虚掩的木门,走进了小屋。她身后的巴鹏飞正要跟进屋去,屋里却迎面扑来一阵霉味儿,那霉味儿极重,呛得巴鹏飞呼吸一窒,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
等巴鹏飞缓过劲儿来,再抬眼朝那屋里看去时,已经不见了樊凤儿的身影,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门洞。巴鹏飞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漏跳了一拍,一种突如其来的忐忑在一瞬间侵入了他的脑子里,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
“快进来吧,我们今晚就在这儿过夜,明天一早就上山。”正当巴鹏飞魂不守舍地站在那间屋子外面发愣时,樊凤儿却又出现在门口,招手叫着巴鹏飞,巴鹏飞急忙收敛了心神,走进了屋里。
屋里燃着一支蜡烛,大概是樊凤儿进屋之后点燃的。看见了光亮,巴鹏飞的感觉好了许多,他借着摇曳的烛光,用目光快速地将整个屋子扫了一圈。
屋子里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几个凳子,这几件东西的样子和摆设的方位让巴鹏飞十分眼熟,好在他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样的屋子和屋子里相同的物件摆设了,心里早已有了几分准备,不再像第二次看见时那么惊骇了。
樊凤儿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从床下拖出一个捆着的口袋,一边解口袋一边说道:“这屋子是山里人来打猎时住的,屋里一般都会留些红苕和肉干之类的东西,我们今晚不会饿肚子了。”
“怎么这间屋子和河边的那间屋子看起来那么相像啊?”巴鹏飞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经常有人下河捕鱼、上山打猎,为了方便歇息,大家伙儿就凑钱请人修了这些屋子,这些屋子都是请同一个人修的,当然差不多了。”樊凤儿一面解释道,一面从口袋里找出了一些食物,对巴鹏飞说:“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不大工夫,樊凤儿就将几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苕和一小块蒸肉干摆上了桌,对巴鹏飞招呼道:“快过来吃饭吧,吃完了好早点歇息。”
“真香啊!”已经两天没有吃过热食的巴鹏飞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个烤红苕后,又拿起了一块蒸肉干往嘴里送去。
“哎哟——”巴鹏飞的手臂上突然穿来一阵剧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蒸肉干也掉到了桌子上。
“怎么啦?”樊凤儿问道。
巴鹏飞偏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回答道:“好像是伤口在痛。”他的话音刚落,樊凤儿就变了脸色:“快把你的伤口给我看看。”
巴鹏飞挽起的衣袖,将伤口露了出来,可当他看到那道伤口的变化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巴鹏飞记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原本不是很深很大,可现在,伤口却已经变得又宽又大了。而且,那伤口的形状,像极了一张嘴,而伤口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满了黑色的硬痂,那硬痂,形状竟然像一颗颗真正的牙齿一般。此时,那伤口还一张一合的,就像是在咀嚼在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样?”巴鹏飞惊问道。
“它饿了!”樊凤儿轻轻地说道,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
“饿了?”
“嗯。”樊凤儿捡起刚才巴鹏飞掉在桌上的蒸肉干,递到了巴鹏飞的手臂旁边,只见巴鹏飞手臂的那个伤口猛地一下合拢了,夹住了那块蒸肉干,就像是一张嘴一样,把那块蒸肉干衔了进去。随后,伤口竟然开始蠕动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在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那块蒸肉干。奇怪的是,那伤口蠕动了几下之后,又缓缓地张开了,将那块蒸肉干慢慢地挤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这诡异而可怕的情形几乎让巴鹏飞的神经崩溃了,他大声吼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樊凤儿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焦虑,她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巫氏族中,有一种很恐怖的异术,叫做噬术。中了噬术的动物,胃口会变得很大,会不受控制地噬咬其他动物。而最恐怖的是,如果有人被中了噬术的动物咬伤之后,噬术之毒就被侵入被咬的那个人体内。而在中毒之后,被咬者的伤口会渐渐地变成一张嘴巴的样子,那张嘴巴还会吃肉,而且只吃——人肉!”
巴鹏飞听了樊凤儿的话,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那个长得像嘴巴一样的伤口,突然感觉十分恶心,他觉得喉咙里痒痒的,忍不住一阵阵干呕起来。
虽然巴鹏飞对樊凤儿说的有些将信将疑,但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他盯着自己的手臂,呆呆地盯着那个诡异的伤口,过了好半天,才转头问樊凤儿:“如果我不拿人肉给它吃,它会不会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