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嗣满脸涨得通红,气得直喘粗气,大声嚷道:“还能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早就跟您说了嘛!就是那赵良辰主动来挑衅我的啊!”
赵夫人脸色一沉,声音冰冷地呵斥道:“给我说实话!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来挑衅你?”虽说赵夫人对赵良辰也没多少好感,但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那便是赵良辰这人相当识趣,向来安分守己,绝不轻易招惹是非,对于她们母子更是能避开则避开。所以要说赵良辰率先去挑衅赵良嗣,她压根儿就不信。
赵良嗣见赵夫人不信自己所言,愈发着急起来,赶忙辩解道:“母亲,千真万确啊!真是他先来挑衅我的呀!他居然叫我以后见到他都得绕道走,简直太过嚣张跋扈了,我这才气不过动手打了他。”
然而,赵夫人却紧紧地盯着赵良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追问道:“毫无缘由,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你说实话!”
赵良嗣心虚地左顾右盼,眼神躲闪,就是不肯吐露实情。赵夫人心头怒火更盛,猛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怒喝道:“说!”
赵良嗣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咬咬牙,心一横,终于把自己在祠堂里挨打那件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赵夫人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
只见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赵良辰,真有你的啊!这么多年,你居然能将真实面目隐藏得如此之深,如今,你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吧!”
此时的她满脸怒容,心中暗想,一个人又怎能一直这般逆来顺受呢?果然现在露出了马脚。
就在这时,一旁的赵良嗣看准时机,赶紧插话道:“母亲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家伙呀!他简直就是一只永远也养不熟的白眼狼。瞧瞧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竟然胆敢对我动手,那以后还得了?一旦让他坐上了副统领的位置,恐怕连我们母子二人都会被他不放在眼里。说不定哪天,他会变本加厉地对付您呐!”
说到此处,赵良嗣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悲惨的景象。
赵夫人的眼中瞬间阴郁了起来,仿佛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乌云笼罩其中。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那原本柔软光滑的丝绸质地此刻也因她过度用力而微微起皱。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手上的青筋逐渐凸起,与那洁白的帕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似这帕子是她心中愤怒与怨恨的唯一宣泄口一般。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把赵良辰千刀万剐,但是想到刚才通过她娘家传过来的消息,她深吸了几口气,生生把这口怒气咽了下去。
她看向赵良嗣:“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就回国子监好好读书吧,有什么需要的,派人回来就行,你自己就不要总往回跑了。”
赵良辰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他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啊?母亲!赵良辰动手打了我,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吗?连您也偏向于他不成?”
赵夫人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不算了还能怎么样?他是朝廷命官,咱们眼下根本动不了他分毫。若真想对付他,等你将来金榜题名、高中之后,一步步往上爬,待到凌驾于他之上时,再想如何处置他都行。可如今,你也只能先忍气吞声了。”
赵良嗣闻言,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叫嚷道:“我才不要呢!我实在无法忍受这般屈辱,一刻也等不及到那个时候了!”
说着,他突然目光扫过屋内站着的几名丫鬟,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将她们统统驱赶了出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后,赵良嗣这才凑近赵夫人,压低嗓音说道:“母亲,就算他是朝廷命官又如何?只要他一日还留在咱们这个家里,所有事情还不是由您来做主嘛。”
赵夫人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面露警觉之色,紧紧盯着赵良嗣,厉声道:“你想要干什么?”
只见赵良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他缓缓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做出一个抹喉的动作,并轻声细语地道:“只需在他每日的饭菜里稍稍添加一些毒药,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下来,眼中闪烁着凶狠而狡黠的光芒。
赵夫人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怒喝道:“住口!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岂能做得出来?倘若东窗事发,不仅你我性命难保,整个家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赵良嗣:“不会的,我知道一种药,每天吃一点,什么感觉都没有,等到数月之后就会精尽而亡,到时候咱们就说他贪恋女色,坏了身子,大夫查不出来,不会牵连到咱们的。”
赵夫人惊诧的看向他:“你从哪里知道这种药的?”
赵良嗣一顿,谎称道:“无意听人说的,这世上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有人给你弄出来,母亲您觉得怎么样,您要是同意,我去把药买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赵夫人被吓的心惊肉跳,想到她收到的消息,忙阻止:“不许胡来,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也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赵良嗣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问道:“这究竟是为何呀?母亲,难不成您真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然后骑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吗?这些年来,我们待他如何,母亲您应当不会忘却吧!一旦让他得了势,他必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们的,倒不如趁如今及早将其铲除,以绝后患呐!”
赵夫人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念头呢,但一想起梁王的嘱托与告诫,她也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杀意。她凝视着眼前心急如焚的儿子,内心充满担忧,唯恐他会瞒着自己贸然行事,从而闯出大祸,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赵夫人最终还是决定向儿子和盘托出有关梁王的事宜。
赵良嗣听完后,整个人呆若木鸡,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喃喃自语道:“母亲,您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以来,咱家一直都在替梁王办事?”
赵夫人面露苦涩之色,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儿啊,你总是埋怨我当年为何要嫁给已有庶长子的你父亲。其实,这哪里是我的本意啊!都是因为梁王妄图拉拢军中之人,而你祖父权衡再三,觉得只有你父亲最为合适,这才促成了这段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