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扶阙又呕出一口血,血色更黑,“岐夜,听我说……”
“别说!我不听,我们先回到天城你再和我说。”岐夜看着那黑血,十分疑惑道“怎么会有毒呢?”
“伤口,那刀有剧毒,我……我已……无力了,待你化形了之后,去,去找我小妹……拿……拿……你的……”扶阙呕血艰难地说着又呕了一口血,“啊……”
扶阙还是想告诉岐夜自己的心意,但还是想等他彻底化形后,眼下应该是不能亲口诉说了。
“伤口!”岐夜容不得多想,就剥开了扶阙的衣服。
身上四五条深浅不一的刀伤全都是黑色的,那剧毒大部分渗在伤里直逼体内而去,怪不觉得自己方才没有察觉。
岐夜尝试运灵逼出,但是扶阙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自己也灵力无多,两人无法同时聚力排除剧毒。凭自己逼毒速度太慢了,再这样下去毒发攻心会无力回转。
“扶阙殿下……得罪了……”岐夜阴沉说着,便把扶阙放在了地上。
在船蓬内,岐夜开始用口吸着扶阙胸口上的伤口毒毒血,一口一口的黑色血液从岐夜嘴里吐出来。
胸口,手臂……一道一道。
“啊……啊……”那痛感真真实实的刺激着扶阙,痛得直瞪眼瞠目,青筋直冒,冷汗直来。
他忍痛看着岐夜的脸面在自己裸着的上身来回吸血取毒,也不知是什么心境,但那痛感实在是太真切了,已经刺到了骨髓深处。
岐夜把他翻过来,继续趴在他的背上吸出毒血,一口一口的黑色血液又被吐出来。
“啊……啊……”扶阙在岐夜身下惨绝人寰地闷声叫唤着,那刀伤太深了,扶阙实在忍不住便痛晕了过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扶阙的毒势虽然已减去大半,但是身体重创和灵力不支一直昏迷着,只得由岐夜竭力施法维持着身体命象。
岐夜吸出毒血过程中,自己也中了一些毒,水船一路飘来,已两天两夜。雨季未完,一路上风雨飘摇,岐夜持续不断地维持着法阵给扶阙镇命,自己也已不支。
行至第三日晚上的时候,扶阙的毒还在继续侵扰着他,岐夜也几乎消耗了全部的灵力,现在已经不够再维持镇命法阵,自己也虚脱在了一旁。
当时为了方便出行,两人选了个只有打坐冥休的轻便水船,连个床铺没有,现如今连门也没有了。
海上大雨飘来,扶阙的衣物占有毒气已经不能再穿,只得被岐拿去遮门避雨了。
扶阙躺在船蓬木板上,岐夜一直不敢合眼直守着他。扶阙的面目越来越煞白无血,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冷……好冷啊……”终于,扶阙开口说话了,还微微睁开了眼睛。
“扶阙殿下感觉冷吗?”岐夜无助地条件性观望四周,家徒四壁的船蓬里啥也没有。
只得立即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来裹在了扶阙的身上,然后抱着他在怀里取暖。
岐夜的身体还算暖和,扶阙迷迷糊糊中就要去蹭。
岐夜自己估计还能撑到海地,但是看着满身伤痕满脸血迹的扶阙,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撑到就要冻死了。
岐夜重新剥开扶阙身上的衣物披在了自己身上,敞开衣襟把扶阙窝在自己的身体里,直接用身体给他取暖,这样至少还能撑一路,不至于是冻死的。
没有化形定性的岐夜身子骨比扶阙略微清瘦一点,但是护着扶阙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男子,这样,至少扶阙不会有生命危险,没有什么比扶阙的命还重要。
一衣之下,两个人相互取暖,扶阙已经再度昏睡过去。深夜时,二人已经抵达了玄清神域的直辖地界,行至第四日早晨,岐夜的毒也渐渐侵入体内,全身开始深切发痛,身体渐渐动弹不得了。但是还需半日才能到达海地,遇见当值的神职时才可获救。
“原来那么痛……”岐夜看着扶阙流出泪来,默默抱紧了他。
苦苦坚持了三个时辰,岐夜也中毒倒地了,衣物散开在地,扶阙还被他护在怀里。
……
“这水船怎么那么奇怪,破破烂烂连门都没有,还拿块破布当门帘,哎?这船看着怎么还有点眼熟。”当职的神职远远瞧见便呢喃说到。
等船再近一点时,他终于看清了船上的拼杀裂痕,以及没被冲洗干净的血迹。
“来人!”此时他终于想起了这是清云岛的特行水船,一个月前扶阙殿下和岐夜神君曾用他前往巫灵岛过。
周围守界的神职皆聚了过来,有人稳住了水船不至让它撞岸。
神职上船破门帘而入,看到两个危在旦夕的相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