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孔不入的骚扰,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甚至能够压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章寻宁的表面?却依然平静。
好?像永远不会还击,好?像只?要向如珊继续这样过分下去,她就总有一天会妥协。
向如珊以为自己快要得逞,暗自欣喜。
但另一面?,章寻宁从未停止对自己事业所付出努力,而?恰巧她也有能够越爬越高的能力。
苗烟离家?很久很久以后,在向如珊依然试图用阴暗手段骚扰章寻宁的时候,章寻宁已经可以和?向如珊的上司在办公?室里平起平坐。
甚至高过对方一头。
向如珊的臆想发作次数越来越高,这也刚好?给了章寻宁反击的机会。
靠着地位和?部分事实?,在章寻宁不动声色的手段下,向如珊彻底消失在了青山市。有人?说她是幻觉严重攻击他人?被辞退,有人?说她是自知?遗传病史所以主动辞职,也有人?说是她父母赶来把她带去精神病院治病。
但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没有人?再提起向如珊。
这似乎是个心口不宣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在以后才再度听见有关向如珊的消息——父母没有看?管好?有严重臆想问题的向如珊,致使她在雨夜跑出家?门,横冲马路时出现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而?章寻宁在得知?向如珊终于离开青山市,自己终于不必再遭到那无?理且无?礼的纠缠时,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只?是坐在庭院里那棵玉兰花树下,有些怅然若失的望向瓣子飘落。
玉兰花的瓣子也同样洁白。
让她想起那年办公?室外零落在地的一片百合花叶。
向如珊消失以后,章寻宁的生活重心依然放在工作上面?。对于员工们来说,章寻宁是个非常一丝不苟的老板。
她好?像从不休息,也鲜少参与娱乐活动。大家?有时茶余饭后显然八卦,也会好?奇这样一个冷美人?靠什么去放松身?心。
不会有人?知?道,空闲下来的时间,章寻宁喜欢坐在茶桌边吸一支烟,听钱万琪讲述远在北方的苗烟的生活。
她会慢慢倾吐烟雾,偶尔太累,就闭着眼睛听,仿佛能够在脑海里描摹出苗烟的面?容。
她听到她长大,听到她很受欢迎,心里总是很高兴。
即使她已经不在她身?边。
剩下的时间,章寻宁便完全都交给了工作。她坚信只?有自己变得更好?,苗烟才会过得更好?。在北方,她也通融了许多关系,想让苗烟身?边的老师、合作上的上司对她多多包容。
就算相隔很远,章寻宁也把一切都做得很妥帖细致。
就算她一辈子也做不了可以去横冲直撞、随心所欲的那个人?,但她希望苗烟可以。因为她们是同一张镜子的两面?,看?到苗烟是自由的,那么她就也好?像能够在她身?上看?到曾经受到曾曾束缚的自己也有了一个很好?的结局。
有时章寻宁也会意外,不知?不觉间苗烟竟然已经离开了那么久。
一年、两年、三年……
她听着钱万琪所讲述的事情,总觉得自己好?像还陪在苗烟身?边。
这么多年来,章寻宁身?边不是没有过替她介绍结婚对象的人?,但她都没有答应。每一次她的说辞都是还不晚,可以再等等,前来介绍的人?以为她说的是“再等等时间”,但章寻宁却清楚,自己想说的是“再等等那个离开家?的孩子,看?看?她还会不会回?来”。
毕竟当年分别时说得那样决绝,似乎会老死不相往来。
但日子数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一年又一年,远在北方的孩子好?像还是没有想要归家?的意图。在钱万琪的探听里,苗烟过得愈发好?了。
她的工作能力得到认可,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朋友总是很多,有着参加不完的聚会。如果一直留在那里,大概会有着极为璀璨的前途。
但也就是最后这句话?,使章寻宁怔愣了很久。
挂断电话?后,她还是回?不过神。
章寻宁是在那个瞬间才意识到,分别后的这么多年里,自己其?实?是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