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笑眯眯地又吃了一口菜:“那记得和他说,这顿饭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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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傅正遣肖鹿去请祁远的时候,肖鹿还有些忐忑。
他只在昨日晚宴上见过祁远一次。
作为习武之人,对于五大宗师都有些近乎狂热的崇拜。肖鹿二十多岁的年纪,其他宗师显得过于遥远,唯独祁远不同。年纪轻轻就令旁人无法望其项背,让人钦佩又敬畏。
肖鹿战战兢兢递过白王给的书信,婉拒了吴量“进屋坐坐”的邀请,局促地在前厅外的院落里站着。
他原以为要等上一阵,哪知不多一会,祁远就匆匆忙忙来到他面前。
大宗师祁远架子全无,像是刚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若有似无有些油烟和蒜蓉的味道。
他接过吴双递来的抹布细细擦了手,披上袍子,看向肖鹿:“一块走?”
肖鹿:“……”
白王府安排真的周全吗?宗师大人来离州,竟然还要亲自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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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沓纸拍在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桌面随着猛烈一震,上头两个极薄的白瓷茶杯咕噜噜滚到地上,啪啦摔得粉碎。
丁梨笑容僵在了脸上。
丁夫人接过白傅正递来的那张纸,一眼就看到刺目的“引春”两个字,当即膝下一软,却又强打起精神,若无其事地看向白王妃:“姐姐,这是何物?”
白王妃今天没化妆,口脂也没涂,一张脸惨白如纸。她好几次颤抖着张开干裂的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姐姐都觉得难以启齿,由我来说!”白傅正气急败坏。
“梨儿倾慕白尧我懂!可也不能、不能用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白傅正把桌子敲得震天响。
低头咬着唇,丁夫人低低道:“什么下药?”
不忍看妹妹继续装傻充愣,白王妃又急又恼:“妹妹,你就认了吧!”
丁夫人扯着嗓子道:“姐姐说什么话!我操办王府宴席劳心劳力,如今叫人拿屎盆子扣我脸上,我半分都辩解不得吗?!”
丁梨一直在旁低着头,这下总算明白,叔父是来兴师问罪的。
明明没找到德宁公主,叔父是怎么知道的?丁梨心下一动:是了!一定是德宁公主和她哥哥被发现了,白王怕家丑外扬,细细问过他们,这才把事推到她们身上!
想到这里,丁梨脱口而出:“我早说过那德宁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却不想白傅正怒极反笑:“好好好!!是白家教育无方,竟把你养成了这副德性!!”
扑通一声丁梨跪了下来。
她施施然将手齐眉,磕了个响头:“叔父,那德宁公主德行有亏,被人撞见,自是无法辩驳。她知道我倾慕尧哥哥,又撞见她好事,如今算计于我,着实该死!还请叔父为梨儿做主!”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丁梨低着头,看不到叔父目眦欲裂的愤怒表情。
迟迟没等来叔父哄她,丁梨跪得腿都麻了,却听见白傅正甩出一句冷冰冰的:
“不认错,就继续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