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当口,衣袖勾上箱角雕花。
白河抽袖摆,轰然一声响,箱子骨碌碌从高处滚落,箱口抢地摔作两节,激起空气里尘土翻飞。
粉尘刺得白河止不住咳嗽流泪。待他终能睁眼细看,地上孤零零摔着一只坏掉的空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白河怔在当场。
这是进贼了?
如此想法,白河径直走回。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再顾不得可能存在的误会,白河将周遭能开的箱子一箱一箱开了过去。
心下凉了半截。
竟然大半是空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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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衣裳,祁兮和吴双正待往回走,背后有人喊她“祁小姐”。
祁兮回头,是个轻纱掩面的美人。
“您是?”
美人轻轻点头,笑意盈盈:“祁小姐不认得我了?”
望着美人额上的金边红花钿,祁兮怔在当场,一时间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是时冰。
洛无劫关门弟子,点翠阁时衍的姐姐。
认识归认识。
只不过认识她的人是司空礼,来自偃州的祁小姐不会认识时冰。
察觉到祁兮的瞬间僵硬,吴双拉拉她袖摆,唤了声“姐姐”。
祁兮没说话,她在等时冰开口。
“祁小姐,我予你点翠阁令牌,对你自是没有敌意。”
时冰没有试探,她很笃定。
祁兮没有应声。
“我只与您说一句。”时冰说,“自古以来,没有枷锁的猛兽最容易被猎杀。”
沉默良久,祁兮问她:“这是您的意思,还是那位的意思?”
尽管祁兮没指名道姓,时冰也知道,“那位”指的是北境宗师洛无劫。
时冰没回答,只说:“别逾矩,稍微收收手吧。”
时冰言语里带着轻轻的恳求,从时冰眼中祁兮看到了悲悯。
祁兮终于有些火大,她向来厌烦这种不明所以的同情心。
“规矩便是对的?”
甩下这句,不再管时冰,祁兮自行上马。吴双在后头跟上,两人疾驰而去。
一路奔到别府,才下马,护卫就与她说,二公子来过,刚走不久。
“来多久了?”祁兮问。
“二公子原要等公主殿下回来,待了半个时辰,莫约有旁的事,匆忙走了。”护卫说,又补充道,“也是不凑巧,二公子才走没多久。”
“是不巧。”祁兮说,“……走了也好。”
这些天她与白河关系紧张,偏偏这时候圣旨到,她正愁不知如何面对他。
护卫想起什么,怀里摸出一张信笺,道:“二公子走前给您留了信。”
随手接信递给吴双,祁兮进门。
祁兮很快发现,她后院的嫁妆箱被人动过了。